“请随我来!”那学子也没上前客套,二话不说,便在前头带路。
杜淳枫见他神色凝重,脚步还带着几分急切,心中不由一沉。
吴秋香也慌忙跟上,他不知发生了何事,攻擂结束了,却不见杜尘澜身影。
“咦?该不会是杜尘澜作弊,被书院给抓住了吧?”其中一人趁着学子正在张贴卷子时,忍不住恶意揣测道。
毕竟才八岁的孩子,却有这般学识,难道这世上真有这种妖孽?即便是余泗霖,虽说被称为神童,但在八岁时,好似也并没有这般厉害。
众人不禁鄙视地看了一眼此人,刚才此人还说杜尘澜有可能攻擂成功,一顿分析之后,说是大有机会。谁想这才吃过一顿晌午饭,这人又变卦了。
不过,许多人嘴上不说,心中却也悄悄跟着揣测起来。难道真如此人所说,杜尘澜作弊了?否则为何会叫杜尘澜的父亲进书院?
“今日无人作弊!”张贴的学子忍不住回首朝着众人说了一句,还好这些人入不了晨鹭书院,他耻与这些人为伍!
孔德政立于床前,用眼神仔细描绘着小儿的眉眼,眼神中透着怀念,又隐隐有着一丝恨意。
小儿好似睡着了一般,只是呼吸有些沉重,脸色也十分苍白。
孔德政将视线移到了杜尘澜的右手上,带血的白布还未换下,有些刺痛了他的双眼。
“倒是个倔性子!对名利与权势竟这般执着?”孔德政是震惊的,他没想到杜尘澜竟然能对自己下这般狠手,果然是那人的孩子,性子如出一辙。
“山长,大夫请来了!另杜尘澜的父亲也请来了!”余韵进了屋子,虽觉得山长站在床前凝视杜尘澜的举措有些奇怪,但他并没有多想。山长平日里脾性便有些古怪,其实并不好接近。
“杜尘澜的父亲?”孔德政闻言愣了愣神,随后点了点头,坐在了一旁的梅花形圆杌上。
“将人请进来吧!”
“是!”
没过一会儿,大夫就拎着药箱进来了,而他的身后则跟着一脸焦急的杜淳枫和吴秋香二人。
......
“这么说来,那杜尘澜,是你家庶出三叔的嗣子了?”温昌盛看向对面站着的杜海州,难怪这两兄弟不但长相无一丝相似之处,就连脾性与悟性都是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正是!学生事先也不知他要来晨鹭书院院考,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杜海州说到这里,有些气急败坏。
没想到杜尘澜竟然真的攻擂成功了,可杜尘澜才刚刚启蒙了数月而已,他实在不敢相信,以至于到现在,他还在质疑之中。
“你们杜氏是商贾出身,他如此处心积虑,要进晨鹭书院,怕是存着要与你抢名额的心思吧?毕竟你们杜氏只有一个名额,若是他没这心思,那又何必费这么大劲?”
杜海州顿时面沉如水,他自然明白杜尘澜的用意。杜尘澜就是为了要与他争名额,才来得晨鹭书院。
其实他心中隐隐有另一个猜测,可他并不愿意承认。
“温先生,您上次说的事,学生......”杜海州深吸了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可他刚起了个头,却被温昌盛给打断了。
“山长最近已经开始插手书院庶务,再想行此计,有些冒险了,等过段时日再说吧!”温昌盛沉吟半晌,接着便端起了茶碗。
“温先生......”杜海州顿时白了脸,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
“此事容后再议!你先回去吧!”温昌盛有些不耐,摆了摆手,摆明了是要送客了。
杜海州失望至极,心中虽然愤怒,却又无可奈何,“那学生便先告退了!”
等杜海州离开之后,内室突然走出了一人。
温昌盛给对方倒上茶水,“在没遇到杜尘澜之前,或许老夫还能考虑他。可如今有了珠玉在前,他便有些不够看了。”
幕僚沈文韬就着还未下完的棋盘落了一子,“监院是看上了那杜尘澜?”
“正是!这些年来老夫放了不少诱饵,然而却没有一人能让老夫满意。那杜海州,只能算是差强人意罢了!如今有了杜尘澜,倒不如在他身上花些功夫。此子天资不凡,或许能给那位当个大用。”
温昌盛看了看棋盘,犹豫了一会儿,随后落下了一枚黑子。
“可从今日此子的表现来看,此子极有主见,怕是难以掌控!若是将鱼儿养得精明了,叼了鱼食便走,那就得不偿失了!”
“哈哈!只要能引了鱼儿过来,就不怕他不上钩。先生可别忘了,他再有天赋,再努力又如何?没了咱们晨鹭书院的名额,还能翻得出什么风浪来?也就那蠢货以为杜尘澜想与他一争高下,为了杜氏的那捐监名额呢!可他怕是不明白,人家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更没将那个名额放在眼里。”
温昌盛冷笑一声,又或许杜海州明白的,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这么一比较,可当真是云泥之别!”温昌盛对杜海州是越来越看不上眼了,此子不但天资有限,还心性不佳,更没有胆魄。
“不过,据说山长今日的表现有些反常,不知其中有何因由!”沈文韬知道这位是打定主意了,也不再相劝。
其实他也觉得此子日后入了朝堂,必然能成为那位的左膀右臂。
“这倒是不知,难道他与这杜尘澜是旧识?或者说与杜尘澜的长辈是旧识?这事儿老夫已经派人去查了,咱们等着消息便好。不过今日老夫对山长多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