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迷之时,可有发生什么事?”杜尘澜看向洗月,定是他没醒来之前,谁和父亲说了什么。
按理来说,即便他受了伤,但攻擂成功,父亲应该不是这等态度才是。他突然觉得,父亲好似对他要进书院,并没有之前这般上心了。
然而今儿早上父亲对攻擂之事,比他还紧张。怎么他才昏睡了两个时辰,父亲的态度就有了转变?
“老爷刚才一直在看顾你,除了中途山长和监院等人来看过您,倒也没什么不寻常的。”洗月凝神想了半晌,也没察觉出哪里不对来。
“哦!小人去客栈收拾常用物件儿回来时,正好看见老爷和山长两人在屋内,这屋内除了昏睡不醒的您之外,也没了旁人。不知他二人说了什么,当时老爷的脸色不太好。等山长走后,老爷就开始心神恍惚,就连药都差点熬干了。”
洗月这才想起老爷心事重重的因由,连他都看出来了,那就说明老爷确实反常。
杜尘澜皱眉,“之前他二人说话,可像是熟识?”
“并不像!老爷认识山长,还是由旁人引荐的呢!他二人当时说话十分生疏,应该是初见。”洗月摇了摇头,当时老爷的心思都在少爷身上,就连山长在屋中,也未曾留意。
不认识?杜尘澜觉得这山长应该是与原主爹娘有些渊源,而后与父亲单独说了什么,才导致父亲这般态度。而此事,或许与他读书有关。
“小澜,你这院牌和文书可得保管好了。若是丢了,只怕来书院进学都麻烦得很。不过,晨鹭书院的规矩可真多啊!啧啧!五百多条呢!另外书院的月考、季考、岁考也太苛刻了,考差了竟然还要逐出书院,简直是毫无人性啊!”
吴秋香的心神已经被桌上的院则给吸引住了,大致看了一眼书院的规矩,俱是按照君子六艺来制定的,可见书院平日里的规矩就十分严苛,甚至是繁琐,这是要将规矩都刻在骨子里啊!
吴秋香看了几眼,就觉得头上青筋直跳,索性翻到后头,看起了书院的考试制度。
只堪堪看了第一页,他就忍不住感叹出声,“唉!不愧是晨鹭书院啊!这考试都有这么多细则,书院的学子日子不好过啊!”
也难怪他听闻只要进了晨鹭书院的学子,读书都异常刻苦。今日一看这院则,这不刻苦不行啊!只要名次落后,就会有被赶出书院的风险,谁还敢不刻苦呢?
若是没进晨鹭书院也就罢了,只你既然进来了,最后居然被赶出去,那就有些丢脸面了。换了他,他也会拼命学的。
杜尘澜被吴秋香打断了思绪,看了一眼桌上的院牌等物,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好歹之前的努力也不算白费,至于今后会不会横生枝节,那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守月可回来了?”杜尘澜想起了守月,他交代守月去办的事,也不知有没有办成。
“小人去客栈之时,问过掌柜的,说是还未回来呢!这会儿就不知了。”洗月摇了摇头,他进来伺候杜尘澜,那还是因为杜尘澜是病患的缘故,晨鹭书院是决不允许下人进来伺候的。
守月若是刚回来,那也只能住客栈。
“嗯!我现在还不是书院的学生,住着书院的斋舍不太妥当。明日一早,你去请示父亲,咱们早些回客栈。”
这一人一间的斋舍,怕是还得有特殊的条件才能住进来。他今日晕倒,不管是什么原因,已经给书院带来了麻烦。
杜尘澜不想给书院的学子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是同窗,日后还要相处两年多。
他又想起了贡生的名额,连续三年都岁考夺冠,算上今年在内,他算是赶上了,还来得及。
还好他这次是直接入了丙级,否则从丁级熬上去,黄花菜都凉了。每个学子只能在书院内待上五年,五年一过,不管你要有没有科考,都不能待在书院。
若他错过了这次的贡生名额,还得再等三年,届时他都出了书院了,哪里还有机会夺得这个名额?
因此,这三年的岁考,他必须夺冠。就连月考和季考,他也得每次在前十以内。这么一想,他的压力还不小。
还是得早些回靖原府,他只有十天时间,路上都得花六七日。不将所有事都安排妥当,他可不放心。
“这院则你要不要看看?规矩太多了,只怕你看了都要头晕。”
吴秋香原先还十分羡慕杜尘澜能入晨鹭书院,可此刻他居然有些庆幸,即便以他的本事也过不了院试。但那些规矩先不说,只说这考试,实在有些苛刻了。
“我有些乏力,等过两日看也是一样的。”杜尘澜这会儿还在想着杜淳枫的事儿,实在没心思看院则。
“哦!也对,你还病着呢!我就不扰你清净了,我和伯父在隔壁屋子挤挤,你早些休息。”吴秋香将院则又放了回去,他倒是忘了,今日不和杜尘澜住一个屋了。
翌日,吴秋香先回了客栈收拾东西,顺便买些河通府的特产带回去。而杜尘澜,则是被监院温昌盛给请到了他的斋舍。
监院在书院的权柄不小,其斋舍,其实就是一个小院子。
“学生杜尘澜拜见温先生!”杜尘澜行了一礼,还未直起身,便叫温昌盛给虚扶了一把。
“你身子还未痊愈,快不必多礼,坐吧!”温昌盛指了指对面的坐榻,而后他率先坐了下来。
“多谢温先生!”杜尘澜也没客气,昨儿失血确实多了些,今日头还有些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