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靖原府那几日,杜尘澜已经与童掌柜合计过,日后花笺的作坊搬至河通府。前两日他就已经命守月和顾二先带着人来了河通府,要买庄子种花和做作坊。
至于为何要静悄悄地离开,那便与杜高鹤有关。
前两日,他发现突然有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于是他命顾二反向跟踪,才发现是杜高鹤所为。
虽不知杜高鹤为何会突然如此行事,但他觉得一定与晨鹭书院有关。为防有变,他便提前两日离开了靖原府。且离开之时,并未与府上明说。
“少爷!河通府的坊市热闹吗?和咱们靖原府比起来如何?”惜秋欢快的声音入耳,杜尘澜无语地看了趴在马车窗子边看沿途景致的惜秋。
他本不想带了惜春和惜秋出来,他身边不缺人伺候。顾二已经带了几名护卫来了河通府,而那些个小童,则是继续留在靖原府习字练武。
守月负责在外行走,洗月则是帮着洗洗涮涮就成了。反正等入了书院,也不可能再叫人随身服侍,带了两个丫头作甚?
可杜淳枫却不肯,非要叫他将两个丫头带了来,说洗月性子大大咧咧,哪里能照顾人?
“与咱们靖原府并没有多少不同!”杜尘澜将手中的书放下,开始闭目养神。在动荡的马车内看书,很费眼睛。
他是读书人,还是得爱惜眼睛。这古代若是近视了,可没什么补救措施。
......
“这两日澜哥儿那儿可有什么异动?”杜高鹤将手中的笔搁下,这两日他一直派人盯着杜尘澜。不过奇怪的是这两日杜尘澜安分得很,并未出府。
“五少爷的院子里还是如往常一般,并无异常。三房说这两日五少爷身子不适,两个丫头一直随侍在身边。就连去大厨房拿饭菜都是派了院儿里的小丫头去的,昨儿还请了蒋大夫来了趟府中诊脉。”田管事连忙回道。
杜高鹤点了点头,杜尘澜伤了手,身子又弱,之前也常有卧床之事发生,倒也十分正常。
可片刻之后,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待会儿你替老夫去看看他,算算时日,明日他便会启程去河通府。加派人手,将人给看住了。今晚便找了大夫过来,他身子骨弱,病来如山倒,短时日内怕是好不了的。”
杜高鹤沉吟片刻,到底还是做了决定。杜尘澜身世成谜,与其将希望放在他身上,不若将机会给了需要之人。
本也是下不了决心,终究是理亏之事。杜高鹤叹息了一声,日后还是找机会补偿三房吧!
“是!”田管事知晓自家老爷终于下定了决心,于是不敢耽搁,应下就出了书房。
杜高鹤将暗格打开,从中拿出那封书信。晨鹭书院规定了日子,若是逾期半个月之内不去书院应招,便算自动放弃。
“老爷,不好了!五少爷竟然不在院中。”就在杜高鹤准备将恒哥儿叫来,亲自指导其练字之时,田管事慌慌张张进了书房,大声喊道。
“怎么回事?”杜高鹤猛然站起,震惊地问道。
“小人刚才去五少爷的院子,谁想那院子里守着的小丫头说,五少爷早在两日前就出发去河通府了。”田管事心中惴惴不安,这次是他办事不利。
“岂有此理,竟然还欺上瞒下?还每日叫了丫头去大厨房领饭菜,这怕是早就怀疑上老夫了吧?没想到,老夫竟然被他摆了一道。”
杜高鹤气得胡子乱颤,老三没这样的心眼,钱氏虽精明,但也不会想到这些。
唯有杜尘澜,只有他才会这般提防。
“为何他离开,府上门房并未禀报?不是交代与你,这两日杜尘澜的行踪,都要禀报吗?”杜高鹤一想到那到手的好处飞了,心中顿时一阵钝痛。
“小人刚才问了门房,门房说五少爷这两日可没出府,反正他是没见着的。”田管事见杜高鹤气得不轻,心中也就那门房骂了无数遍。
“难道他还能长出翅膀飞出去不成?车夫呢?马车是否少了?”杜高鹤怒不可遏,这些个下人,没一个办事得力的。
“马车和车夫都没少,想来五少爷并未坐了府上的马车去河通府。”田管事不由心中暗叹自己倒霉,谁能想到五少爷竟然这般精明呢?
杜高鹤渐渐冷静下来,知道此刻再发怒也是于事无补。
“你去将老三叫来!”
果然不能因为杜尘澜年岁小,便放松警惕,此子不能以常理度之。可到手的鸭子飞了,他怎么能甘心?
长叹一声,到底是老了,不仅棋差一招,还变得心慈手软起来。
光阴流转忽已晚,颜色凋残不如昨。
庭院内繁盛的芳草早已凋残,清晨的霜露压在残枝败叶上,往日宁折不弯的傲骨荡然无存。
一双修长的素手拿过火钳,将炭盆内的炭拨了拨。不过片刻,热浪拂面,坐在一旁的少年不由舒服地喟叹一声。
“哎呀!少爷,快放下火钳,仔细您的衣裳又给点着了!”
惜春刚拿了食盒走进屋内,还未来得及关上门扉,便发现自家少爷竟然又坐到了炭盆旁。
前段时日连着下了几日的雨,河通府骤然冷了下来。才不过十月底,屋内就点了火盆。
杜尘澜微微一笑,抬头看了一眼惜春。这丫头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啰嗦了。不过经过这两年的磨砺,倒是越发稳重了。
昔日如小豆丁一般的惜春,也长成了个豆蔻年华的娇俏姑娘。只可惜,这两年不知是随了谁的性子,平日里通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