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率先进了自己的院子,惜春和惜秋慌忙上前点炭盆。
这屋子冬日里本就阴冷,并不向阳,即便点了炭盆短时间内也不能驱逐寒意。
“我先去上房请安!你们待会儿使了小丫头,将各房的礼都送去。”杜尘澜整了整衣着,拿起桌上的两个小巧锦盒,出了院子。
他每次回来都是必带礼物的,也不是多贵重的礼,都是些新奇的玩意儿,聊表心意。虽说各房也不见得能看得上,但礼数还是要做全的。
“少爷来了!”金妈妈早就候在了外头,将杜尘澜入了院子,连忙亲自为其撩门帘子。
“金妈妈!”杜尘澜微微一笑,他明显感觉到,自从他入了晨鹭书院,金妈妈待他比之前热情了不少。
其实也不怪人家现实吧?毕竟都是深宅大院的仆妇,平日里捧高踩低的事儿也见过不少,哪里还有多少真心?
“父亲!母亲!”杜尘澜进了屋子,意外地看将杜淳枫也在。
“父亲今日没出门?”他有些意外,往常这个时辰,杜淳枫是必然不会在府中的。
“澜哥儿回来了?将才听金妈妈说,你们书院有个什么比试?”杜淳枫脸上一僵,随即岔开话题道。
近日来大哥和二哥似乎在提防他,生意上的事儿都已经不带他了。因此,这段时日,他闲得很,根本无所事事。
“是!江南的玉林书院与咱们书院有一场比试,这个月下旬就要到了。山长与监院替儿子报了名,在府上待几日,儿子就要回书院了。”
杜淳枫疑惑,那山长是何意?怎会叫澜哥儿参加比试?他还真摸不清那山长的态度了。
“玉林书院为父也是听说过的,江南文风鼎盛,文人辈出,咱们北地就要逊色不少。能与那些个才子相互探讨学问是好事,只是万事不可强出头,你的精力不应该都放在这上头。”
杜淳枫只想让杜尘澜低调行事,之前攻擂,那是逼不得已。倘若这次比试,将书院同窗的风头都盖过,那不免就要得罪人。
“他刚一回来,你就开始训话。在书院读书已经够辛苦了,你还是让他歇歇吧!”钱氏打断了杜淳枫的话,一路舟车劳顿的,训话什么时候不成,非得是现在?
钱氏在一旁打量了杜尘澜一眼,这两年个子倒是窜得快,衣裳和鞋做了穿不了多久,明年就小了许多。
“啊!这不是正好说到这事儿了吗?”杜淳枫摸了摸鼻子,让杜尘澜在他对面坐了。
“上次父亲不是说不知买什么送友人吗?这里是一打洒金笺,从童掌柜那儿拿来的。”杜尘澜将其中一个锦盒推到了杜淳枫面前,杜淳枫连忙接过打开看了一眼。
他知道要买洒金笺,找儿子准没错。原本他还觉得奇怪。为何儿子在童掌柜那儿这么说得上话,后来澜哥儿花费有些大手大脚,钱氏这才私下和他提起,这营生只怕澜哥儿还掺了一脚的。
“虽说这洒金笺不如前两年那般稀有了,但也不是想买就能买得到的,咦?怎么这么香?”杜淳枫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可一闻到那淡淡的香味,他不禁奇怪地问道。
这香味极其独特,乍一闻,觉得香味十分浓郁。但再仔细凑过去闻,却又好像没那么浓烈。不过,闻久了,竟然又觉得十分提神了。
“这味道,似曾相识啊!”杜淳枫又凑近闻了闻,觉得这香味他应该在哪里闻到过。
“加了芙蕖香的倾城,这是刚出的新品,卖三两银子一打。”若不是每隔一段时日就推陈出新,这花笺的热度能维持到两年多?
别家已经有效仿的了,若非他一直推出新品,还给这花笺想了个名头,好好营销了一把,他靠花笺也赚不了这么多银子。
“承玉笺每隔上三个月就会推出新的,如今也算是做出了名堂。你说到这芙蕖香,为父最近倒是挺耳熟。这里头的香可不便宜,一瓶可要二十两银子呢!”说到这里,杜淳枫也是一脸羡慕。
芙蕖香的材质并非特指芙蕖,这其实只是一家熏香铺子的名字。
芙蕖香的铺子中卖的熏香种类不少,“倾城”便是其中一种。一个瓷瓶中,熏香才二十粒,却要卖二十两。一粒也只能燃半个时辰,当真是贵得离谱了。
“没想到芙蕖香的熏香也能加进去,这成本也太过了些。”杜淳枫已经自动将这门营生代入成澜哥儿的了,本钱高,澜哥儿不就赚得少了吗?
“人家自有用意,难不成你还愁他会亏银子不成?”钱氏笑着影射了一句,能在里头加香薰,这芙蕖香的铺子,怕也是杜尘澜的吧?
那铺子可比她的脂粉铺子赚得多多了,前儿大伯子还在他们面前提起此事,酸溜溜的口气地好似喝了半斤醋,反正又是眼红就对了。
杜尘澜立即会意,知道钱氏是早就看出来了。
“还是母亲英明,商人逐利是本性。这里,便是芙蕖香新出的熏香,名为牵丝!”杜尘澜将另一个锦盒又推了过去,他铺子里出新品,就会给钱氏也备一份。若是他在书院,也会寻了与生意上有来往之人稍带。
“取名为牵丝,可是又有新故事?”钱氏双目顿时一亮,这芙蕖香的铺子所出的熏香,都会起个雅致的名儿。
且每一种熏香的名字都是有来历的,伴随着的,是一个个精彩的故事。
“匣子中有,母亲感兴趣不妨看看!”杜尘澜笑了笑,这些个小故事,吸引了不少女主顾,她们买这熏香,一是因为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