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慧娘哆嗦着,将手中的马桶刷握得更紧了。这人要是敢再上前,她就用马桶刷来招呼他。
“这位壮士,我家中贫困得很,实在没什么银子。你若是不嫌弃,这里有五两银子,是全部的家财了。你全拿去,放过我们一家子!”杜坤有些憋屈,他伤了腿,哪里是对方的对手?
顾二哭笑不得,没想到多年未见,这位就成了没骨气的软骨头?
“顾源呐!顾源!没想到多年不见,你竟然成了个怂货?”接着顾二心中涌出一股郁气,将少爷送了那商户人家,是想摆脱关系?
杜坤听见有人道出他的真名,他心中顿时一惊,手悄悄摸向被褥下的匕首。本以为是个贼子,舍了银子,将人送走,也免得多生事端。没想到此人竟然能叫出他原先的名讳,难道是那些人找上门来了?
慧娘倒是觉得这声音和语气有些熟悉,她将马桶刷横在胸前,一边戒备着一边问道:“你到底是谁?”
“去掌灯!”顾二轻声喝道。
这下两人都回过味儿来了,哪有贼子让主家去掌灯的?若说是那些人,那就更不可能了。一见着他们,必然是想先抓住他们在说,这语气倒是有些像熟人。
慧娘心中存疑,但也没将马桶刷放下。从桌上摸了火折子,将油灯点上。
油灯一亮,夫妻二人忙朝那贼子看了过去。这一看,倒是让两人大吃一惊。
即便是豆大的火光也不能阻止夫妻二人认清眼前之人,两人不约而同地惊呼道:“瑾二爷?”
杜坤更是激动地趴在了床边,想仔细看清楚眼前这张脸,他害怕自己认错了人。
“没想到,您竟然还活着?”慧娘眼中含泪,数年过去了,他们以为再也见不到顾氏之人了。
顾二这才想起杜坤的腿好似并不方便,他上前一步,搀扶住杜坤,“快别激动。”
“瑾二爷!真的是你,没想到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小人......”杜坤身子微颤,冷不丁见了故人,他心中是有万千委屈想要倾诉。
“真的是瑾二爷!”慧娘将手中的马桶刷放下,也凑了上去。
“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杜坤声音有些哽咽,终于还见着个活着的了。
“这几年,你们受累了!”顾二再次见到二人,也是一阵心酸。再想起昔日顾氏的盛景,仿佛还历历在目,如今竟然成了这般,只能说造化弄人。
“您不是被?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杜坤渐渐冷静了下来,而后疑惑地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顾二叹了一声,原以为那几年是他人生最黑暗与痛苦的日子。谁能想到,与之后的日子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此事暂且不提,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们。立刻离开河通府,此地不宜久留!”顾二想起近日来的目的,立刻嘱咐道。
“难道是那些人追来了?”慧娘心中顿时又打起了鼓,是瑾二爷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来给他们通消息的吗?
“那些人?”顾二皱紧了眉头,难道还有人要抓这夫妻二人?
“瑾二爷既然能找到这里,那说明咱们确实不太安全了。之前的事,只怕瑾二爷已经查过了吧?咱们这些年东躲西藏,就是为了避过他们。”杜坤深深叹了口气,想起这几年过的日子,他简直要掬一把辛酸泪。
“可是同一伙人?竟然还没放弃吗?”顾二这才明白,这对夫妻过得当真不易。每日活得提心吊胆,哪里是人过的日子?
“这却不知,咱们也没什么本事。与他们硬拼,就好比鸡蛋碰石头,必然碎得体无完肤。更别说查了,要银子没银子,要人没人的。没法子,只能躲着了。”
“护好你们自身周全就成,你们在河通府待得够久了,还是离开此处为好!”若是那些人当真还未放弃,那这一家子确实危险。
“这?您看,当家的腿还伤着,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若是腿伤恶化了可怎么好?再者我和闺女两个女子,带着当家的出远门,实在太过危险。再加上,之前总是换落脚处,银子都折腾地不多了。这五两银子,其中四两都是人家今儿赔了来的。”
说到此处,慧娘也是愁眉苦脸。原先存了银子都在路上和租院子上用光了,当家的空有一些本事,也不敢去寻个好的营生。为了维持生计,只能去码头扛包。而她和闺女则是去秀坊接活儿干,来贴补家用。
只要一想起闺女问她,为何不能安定下来好好过日子,为何要东奔西跑,为何要将弟弟送了人?她的眼泪便止不住。
“银子的事儿,你们无需操心,等明日我将银子送来,你们就动身吧!”杜尘澜对顾二很是看重,因此,顾二的月钱可不少。
“您如今是和他在一起吗?他还好吗?”能找到这里,那瑾二爷肯定找到那孩子了。
“是!他不用你们操心,你们藏好自己就成。他聪明,读书很是上进,与那人太像了。不管是长相气度,还是为人处世和才智,不愧是那人的孩子。”
顾二想起那人,眼中不由露出几分怀念。
夫妻二人沉默了下来,有瑾二爷在他身边,他们也就放心了。
......
杜尘澜刚从坊市回来,去看了花粉铺子的生意,也知道这铺子盈利了不少。
“最近花粉铺子的生意不错,你昨儿去了你祖父那儿,他可有说了什么?”钱氏望着来请安的杜尘澜,询问道。
杜尘澜明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