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事很细致,无妨!父亲一直跟着大伯他们在外行走,对自家的铺子盈利应该还是有些数的。待会儿我就去上房,问清楚便是。”
这次分家,三房是注定要吃亏的。但他还是要和父亲说明白,让些利是可以的,但不能被蒙在鼓里。
次日一大早,惜春刚走出院子,就看见院外的婆子正在铲雪。
“哟!惜春姑娘起了?可是要去大厨房打热水?你看,这一夜大雪堆得有半尺厚,五少爷出院子铁定不好走,老奴赶着早些来铲雪呢!”
一名身穿姜黄色对襟长袄的婆子停下手头的铲子,对着惜春谄媚地笑了笑。
“哎哟!咱们快着些,这惜春姑娘起了,五少爷指不定也起了。听说咱们五少爷每天都要早起读书练字、锻炼身子,辛苦着呢!”
另一名婆子见状也不甘示弱,拎着铲子铲得飞快。嘴上倒也没闲着,奉承的话张口就来。
“两位妈妈辛苦了,这大冷的天儿这么早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也是受罪。我还要去给少爷端热水来,你们先忙着。”
两个婆子忙笑着道:“惜春姑娘快去忙,免得耽误了时辰,还是伺候五少爷要紧。”
惜春笑了笑,抚了抚头上的的鎏金蝴蝶簪,而后带着两个小丫头往大厨房的方向走去。
等惜春走远后,这两个婆子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开始闲聊起来。
“瞧瞧这惜春,可是个大姑娘喽!啧啧!这身段儿,这样貌,正是花样儿的年纪。”身着姜黄色长袄的杨婆子感叹道。
“怎么的?瞧上人家姑娘了,想给你家小子说亲?我看你还是趁早歇了这心思吧!没看到惜春这身行头吗?可见五少爷待她好着呢!将才那簪子,就值好些银子呢!惜春可是五少爷身边的大丫头,日后要做五少爷通房的。”
另一名婆子翻了个白眼,杨婆子的算盘倒是打得贼响,可也不看看她那儿子配不配得上?
如今三房的日子富裕,在三房当差的下人油水足,谁都想进三房当差。尤其是五少爷身边的大丫头,府上有多少下人眼红这俩丫头片子?
五少爷长得好,人也出息,日后若是给了五少爷做通房或妾室,这得是多大的福分?
“惜秋咱们暂且不说,我倒是记得惜春这丫头已经十四了吧?五少爷才十岁呢!年岁相差太大了吧?惜春大了,五少爷还没开窍呐!不大可能做通房吧?”
杨婆子当然有这样的心思,若是儿子娶了惜春,这日子想想都美。
“嘁~你晓得什么?富贵人家的少爷开窍早,十四五岁早就知人事了。咱们府上的大少爷,不是十四岁就有通房了吗?再等个四五年,惜春也才十八九岁,不是正好?不过是教人事儿的丫头,日后主母进了门,看着顺眼就给个名分,不顺眼就随意处置了。伺候少爷的人,难道还会指给别人?”那婆子嗤笑道。
“就算不做通房,也轮不上你家小子,五少爷身边那不是还有两个近身伺候的小厮吗?”
婆子撇了撇嘴,尽会异想天开,反正怎么也轮不到你个粗使婆子家的小子。
“我,我还不想要呢!谁知道日后指给哪个,还能不能是个雏儿了?”杨婆子叫那婆子说得脸上无光,于是嘴硬地回了一句。
谁想一转身就看见惜秋一脸铁青地站在自己面前,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娘哎!”
“你们竟敢在背后非议府上主子?不知告到大太太处,会怎么处置你们?”惜秋冷着脸,望着两人的目光像是要吃了她们似的。
杜尘澜拿起放在架子上的松柏绿立领长袄穿上,今日有祖老在,本应该穿得喜庆些,但今天又是分家的日子,还是低调些得好。
在铜镜前整理好了衣着,杜尘澜有些诧异,今儿这两个丫头怎么还没过来?往日这个时辰已经打了热水来了。
“惜春!”杜尘澜喊了一声,可不能耽搁,得早些去上房。
“哎!来了,少爷!”惜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低头端着铜盆进了里间。
杜尘澜也没在意,上前就着热水开始洗漱。
不一会儿,惜秋也进了里间,她看了惜春一眼,得了惜春警告的眼神后,只得气呼呼地上前为杜尘澜摆饭。
屋内的气氛有些凝滞,两个丫头一言不发,杜尘澜终于察觉到了异常。
“怎么?惜秋嘴上还能挂个油瓶,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杜尘澜看了气鼓鼓的惜秋一眼,不由笑着说道。
“还不是因为......”惜秋将筷子放下之后,就要脱口而出。
“惜秋,还不给少爷收拾好了,马上族老们就要来了,耽搁了时辰怎么好?”惜春连忙呵斥了一声,转身走到铜镜前,开始给杜尘澜束发。
杜尘澜再感觉不到不对,那就是迟钝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看了一眼铜镜内的惜春,竟意外地发现惜春的脸紧绷着。他连忙回头一看,便看见惜春眼眶红红的。
“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如今咱们也不用看府上脸色了,谁欺负了你们只管还回去。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作恶事,少爷我都给你们兜着。”
杜尘澜脸色一沉,下人之间的事儿,不告到主子面前,主子主动去掺和就失了身份。
惜春心中一暖,而后扑哧一笑,“怎么就扯上杀人放火了?少爷您给奴婢一百个胆儿,奴婢也是不敢的。不过是有人眼红,闲言碎语说了几句,奴婢还能跟她们一般见识?左不过住到年后,奴婢还是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