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煜铭还是第一次听父王主动提起往事,之前他曾问过父王,当年先帝驾崩之时,父王为何没有下手?那时是最好的时机,父王却硬生生错过了。
如今再来谋算,比之前不知难了多少。为何当年决心效力,现在却又反悔了。
然而父王并没有回答过他,每次都是搪塞了过去。没想到父王今日倒是主动提起了此事,看来父王早就悔不当初了。
“王爷!世子爷!王妃来了!”二人正说着话,便听到屋外传来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
“我儿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母妃可都担心死了。”
一名女子踉跄着进了屋子,万煜铭和王爷忍不住额头青筋直跳。万煜铭抚额,母妃还是这等真性情。
......
次日,杜尘澜从国子监下学之后,便回了杜宅。
这处宅子在南城乌衣巷,是座三进的宅子。杜宅原本主子就少,若是买大了,宅院中都空着,也是浪费。
再者日后有机会就往北城搬了,南城这处宅院就得空置下来。
三年前杜府分了家,杜尘澜带着杜淳枫夫妇去了他在靖原府买的新宅院安顿了下来。后来爆出老爷子对二房和长房贴补了不少,杜淳枫便伤心不已。
老爷子有这么多银子,在那钱庄的刘掌柜找上门来之前,只管压着三房给银子。在那样紧要的关头,都能忍着不出银子,这就是冲着三房来的了。
至于如何爆出的,杜尘澜自然功不可没。不过之后杜氏拼凑的剩下三万两银子,杜尘澜拿出五千左右给了刘掌柜,剩下的分文未动。
这是杜氏的银子,他不会动。若是杜氏日后有了难处,这笔银子一样会归还杜氏。不管怎么说,他都用了杜氏的名头。只要还用着杜姓,那就绕不开嫡支的是是非非。
“钱太太!咱们王爷说了,这次多亏了小公子,世子爷方能化险为夷。这份礼还请府上务必收下,否则王爷和世子于心难安呐!”
绣墩上坐着一名身穿葡萄紫对襟长褙子的妇人,此刻她正与钱氏攀谈着。
钱氏瞄了一眼茶几上的红色礼单,这份礼单她刚才就看过了,那一连串的贵重物件儿叫她吓了一跳。这般厚重的礼,照理来说,比起王府世子的身价,自然不值一提。
只是若两家有常来常往的意思,这份礼单未免太贵重了些,有些像就这礼单将此事一了百了的意思。
昨儿老爷和澜哥儿回来之后,已将此事的经过说了,其中凶险自是不必提。
老爷和她都听得心惊肉跳,说是死里逃生都不为过。澜哥儿能平安回来,全赖他自己的本事。
且当时还拖着个世子爷,没将世子爷扔下不管,自是因为澜哥儿品德上佳,否则旁人哪里会管不相干之人的死活?
这位王府世子还是皇上亲封的昭和世子,可是正二品,更别说如今还是朝廷命官。澜哥儿救了他,他们本也没以为对方会如何高看他们,但如此迫不及待要撇清,还是让钱氏心中有些不舒服。
“这是说得哪里话?澜哥儿当时正好与世子爷一起狩猎。发生这样的事儿,只要有能力帮一把,都不会视而不见。咱们澜哥儿熟读圣贤书,研习孔孟之道,这都是身为读书人应该有的品德。世子爷福大命大,即便没有澜哥儿,或许也能化险为夷。”
钱氏心中不快,但也不敢表露出来。王府这等勋贵,杜家得罪不起。
这婆子脸色稍霁,这位钱太太倒是个知礼的。她来之前,王妃便说了,杜氏是商贾传家,这些商贾都铜臭得很,说不定就要狮子大开口,与规矩礼仪上是半点不懂的。
没想到事实完全出乎王妃的意料,这钱氏的规矩比起京中贵妇自然是相去甚远,但并不如京中那些商贾的家眷一般,谄媚又贪婪得叫人看不起。
“不管怎么说,小公子都是世子爷的救命之恩。还请钱太太不必推辞,否则老奴回去无法交差。”
婆子满脸堆笑,王爷吩咐过,得见了杜尘澜才能回去。因此,她不会特地挑了就要下学时辰过来。
钱氏顿时有些为难,澜哥儿自个儿有主意。这些到底是澜哥儿用命换来的,她还真不好擅自做主。
更何况澜哥儿日后是要进朝堂的,这次救了世子算是个机会。若是澜哥儿有其他的打算,被她收下重礼给打乱了谋划,那就麻烦了。
如今她和老爷不求为澜哥儿添助力,但求不给澜哥儿添麻烦。算了算时辰,钱氏想起这会子澜哥儿应该到下学的时辰了,不妨拖上一拖。
“不知世子爷的伤势如何了?没有大碍吧?”钱氏撇开话题,问起了万煜铭的伤势。
“唉!这腿上被长剑劈了老长一条口子,大夫说伤得最重的地方深可见骨呢!说来咱们世子爷也是个好男儿,竟是一声不吭的,坚强得很!”
“哦!竟然如此严重,这些个挨千刀的,简直是目无王法!光天化日之下,竟做下如此行径,令人发指。”
钱氏气愤不已,澜哥儿与这什么世子的在一起,多危险?
这么一说,钱氏倒是觉得在入朝堂之前还是莫要与王府来往了,安心读书要紧,可别牵连进别人的是是非非,杜家就是个平民百姓,谁都得罪不起。
“正是!钱太太,您说,这还是皇城根下呢!这些人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那婆子以为钱氏感同身受,顿时对钱氏的态度好了不少。
“太太!少爷回来了!”金妈妈刚才就得了太太的眼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