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朝着身后的泽兰使了个眼色,这样的上上签,当然要多捐些香油钱。
等接过泽兰递过来的荷包,她突然顿住,“既然来了,不若再一并将别的也求了!”
只求这次应试的签,不能让钱氏满足。日后的前程和姻缘,也是重中之重。
“夫人!一日只可求一签,心诚则灵。”
“原来如此!”钱氏不禁有些失望,便想着明日再来。
“贫僧观夫人面相,是个有后幅之人。印堂黄点如珠,吉祥叠见,紫气祥光云集,贵禄纷沓而来。今日夫人为这求签之人,贵不可言!”
这和尚刚才听闻这位妇人是为了儿子求签,而她享得也的确是此子的福气。此子命数极贵,这妇人便是受了他的恩泽。
钱氏大喜,这是说澜哥儿的命好?她不懂这些,只明白澜哥儿的命数好。
“夫人前世受苦受难,今生也应操劳困苦一生。然前世曾积德行善,因此今生得遇贵人,便否极泰来,改了命数。”
钱氏点了点头,若这贵人是澜哥儿的话,那也说得通。若是无澜哥儿,他们三房只怕至今还未分家,之后的好日子也不会有,这确实是澜哥儿的功劳。
“不过......”和尚皱眉沉思着,这面相也着实奇怪。
“不过什么?”钱氏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和尚摇了摇头,口中呢喃道:”真是奇哉怪哉!看不透!看不透!”
“大师,有话不妨直说!”钱氏焦急不已,刚才还说命数极好,怎么又看不透了?
“或许见了他才能看明白,从你的面相上看不透。但他命数极好,这是毋庸置疑的。盘根其上登云居,高耸连天心意至,此乃奇人!”
“还请大师解惑!”钱氏被这和尚说得心中七上八下,这是什么意思?
“贫僧修为太浅,算不出。从夫人的面相上只能推断出这么多,对于夫人来说,此子能保您一世福泽安康!”
和尚双手合十,此子的命数他算不起,不敢算,也算不出!
“可您不能只说一半啊!”这也是要急死人呐!钱氏这心中哪里会放得下?
和尚依旧摇头,而后坐下阖目开始敲起了木鱼。
钱氏无奈在,随后想了想,便道:“那等我儿秋闱过后,再来打扰大师!”
“刚才贫僧已然推算过,修为太浅,瞧不真切,一切只是初显。夫人若下次还问此子,那贫僧也只能是无解了。能算出的,便只有这么多。”
钱氏大为失望,她掏出一枚二十两的银票,添了香油钱。
......
杜尘澜将手中的卷子吹了吹,好不容易将这些卷子都撰抄完毕,高度紧绷的神经终于能放松一会儿了。
仔细检查着卷子,看看是否有疏漏之处,最后确认过后,才摇响了铜铃。
杜尘澜实在忍受不了这狭小的号舍,能出号舍透透风也是好的。
接着有两名外帘官上前,准备给杜尘澜的卷子弥封!
“已交卷者,去外帘休息。”主考官姜浩维朝着杜尘澜的方向喊道。
这一喊,在座的许多学子都忍不住地看了过来,这可是第一个交卷之人。也不知是都答完了,还是放弃了。
杜尘澜整了整衣袖,提着考篮出了号舍。姜浩维看了杜尘澜一眼,见是个少年,也不由得惊奇了一下。
在号舍外的过道处,杜尘澜将考篮放下。这考场也是供应饭食的,只不过贵得离谱。
但这样炎热的天气,什么都不禁放。头一天杜尘澜吃得馒头配酱牛肉,一直到第二日,馒头和牛肉竟也没坏,勉强还能吃。
但到第三日,这是真的馊了。无奈,杜尘澜晌午那顿饭便是叫了饭食,然而一盆炒青菜要八百文,且所有的菜都是素,并没有荤食。
绝不会给你挑三拣四,爱吃不吃,反正他们也不愁卖。
日过黄昏,杜尘澜坐在过道内休息,看着陆续出来的考生,找寻着杜海州的身影。
很快!杜海州便出现了,脸上还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不禁让杜尘澜诧异不已。
“四哥!”杜尘澜上前喊了一声。
“原来是老五,你此次交卷也太早了些吧?不论如何,既然考了,那便应该全力以赴。”
在杜海州心中,就算都会,也不可能这么快。
“四哥心情看着不错,这是都答出来了?”杜尘澜不答反问,杜海州的行为有些反常。
之前杜海州可没这么大的信心,前几日还听说愁眉苦脸的,怎么一到了贡院,反而变得有信心了?
“自然!为兄平日里也是苦读诗书,为的便是这一日,这一次为兄很有信心。”杜海州点了点头,说出的话不可谓不猖狂。
杜尘澜张口语言,而后便闭上了嘴。这等海口是能夸的吗?若是不过,那岂不是丢尽了脸面?
“嘁~大言不惭!”突然,从身侧传来一道声音,明显是在嘲笑杜海州。
杜海州立时沉下了脸,他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个熟人。
“没想到方兄这次也来参与秋闱的?不过瞧方兄这脸色,可是考得不好?”杜海州疑惑的看了一眼此人,这人与他们一样都是府城人士,都是知根知底的。
“一个靠着捐监名额入得国子监,倒是妄想一朝跃上枝头变凤凰呢!难道不知自己几斤几两,还到处炫耀。简直让人可笑可悲又可怜。”
杜尘澜目瞪口呆,读书人鲜少有这么直接的。看来是杜海州的老熟人了,且与杜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