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不肯回去,说是只旁听就好!”许管事也十分为难,请孙少爷时,老爷可没说要请大奶奶过来。只是大奶奶硬要跟来,他难道还能拦着?
“闵氏,你去将你儿媳带回去!”杜高鹤觉得恒哥儿的性子确实有些长歪了,平日里都是这些个妇道人家护着,他就是有心要掰掰恒哥儿的性子,这些人都拦在前头,次数多了,他也就懒得再管。
尤其是他那个发妻,护得紧,他也不愿意与发妻为了这事儿起冲突。当时觉得恒哥儿还小,日后还能慢慢教导。只这次有了杜尘澜这小子对比,他才发现,不能再放任恒哥儿了。
因此,他打算从今日起,好好掰掰恒哥儿的性子。只是鞠氏来了,这事儿便有些麻烦了。若是鞠氏撒泼,执意要护着恒哥儿,他是打不得、骂不得。
闵氏正要起身,却不想她身旁的大老爷轻轻踢了她一脚,她立即转头望过去。多年夫妻,当看到大老爷转动着大金戒指的模样,她便明白,老爷这是不想让鞠氏回去。
她转念一想,虽说鞠氏有孕在身,且是头三个月内还不太稳当,但若是她在此,还能为恒哥儿求求情!
想必父亲看在即将要出世的曾孙份儿上,也会对恒哥儿手下留情。
想通了这点,闵氏才开口道:“父亲,若是将鞠氏带回去,她不知事态发展,反而会更加担心。若是动了胎气,那可如何是好?不如让她在这里旁听,也好安安她的心。”
杜高鹤还未开口,不想门外就传来了鞠氏的声音,“孙媳来给祖父请安!”
他叹了一声,“让他们进来吧!”
杜玉恒在杜府果然受宠,瞧瞧这伤了手之后,府上之人除了几个晚辈和老太太,其他都到了。杜尘澜觉得以老太太的性子,说不得也在来鹤云居的路上。
毕竟刚才他们来之前,老太太就已经遣了人叫他们去延松院了,只不过叫老太爷给截了糊。
他又想起之前原主病死一事,不免有些感叹!
“孙儿见过祖父!”
“孙媳见过祖父!”
“曾孙见过曾祖父!”
三人进来之后,杜尘澜打量了一眼,才转回了头。杜玉恒刚才想是哭了很久,眼睛还有些红肿。手上的伤倒是已经包扎好了,衣裳也换了一身。
杜海棠他之前是见过的,因此并没有过多关注。至于鞠氏,观其面相,性子绝不是温婉型。
一张圆脸,皮肤白润,原本该是可爱的长相,可偏偏却长了一双吊眼,又眼白居多,显得眼神有些凌厉,面部也变得冷硬起来。
比起杜海棠的眉清目秀,鞠氏的长相就有些普通了。
“嗯!不必多礼,坐吧!”杜高鹤指了指一旁的位子,鞠氏怀有身孕,他身为长辈,倒也不能太过苛刻。
杜玉恒这次可是规规矩矩行了礼,他对老太爷可不像对老太太那般,敢随意撒娇。
他行礼完毕,便看到了跪在前方的杜尘澜,不由心中一阵幸灾乐祸。铁定是祖父要罚杜尘澜了,否则杜尘澜为何跪在此处?
杜玉恒刚要随着父母往一旁走去,却不想老太爷突然问话,“棠儿,恒哥儿的手如何了?大夫怎么说?”
杜海棠连忙起身,恭敬地回道:“回祖父!已经好多了,只是大夫说伤了筋骨,怕是要休养一段时日!”
“嗯!此事的经过,老夫已经听澜哥儿说了,不过老夫也不能只听澜哥儿的片面之词。恒哥儿,你也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杜高鹤将目光转向了杜玉恒,见这孩子缩头缩脑的,目光不敢直视他,他不禁微微皱眉。
他在府中向来说一不二,因此孙辈们都有些怕他。且他教导后辈严厉,恒哥儿每次见了他,都和耗子见了猫似的。
“曾祖父,我......”杜玉恒突然有些语塞,原本在来之前母亲已经交代过他,就按照她说的去做。可真到了曾祖父这儿,在曾祖父严厉目光的注视下,之前的话他哪里还能想得起来?
“你为何要去澜哥儿的院子里寻衅?还砸了澜哥儿院子里的的东西。”杜高鹤见杜玉恒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不耐地打断,直接问了起来。
“我......”杜玉恒急得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该怎么说?难道说因为曾祖父吩咐让他每日早起,和杜尘澜一起读书一事,这才与杜尘澜起了冲突?这么说,曾祖父会不会更加生气?
一旁的鞠氏见儿子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连忙暗地里扯了扯杜海棠的袖子。
“咳!祖父,恒哥儿还小,今日受了惊吓,竟有些语无伦次了。之前他在包扎之时,倒是与孙儿说过此事,不若由孙儿口述吧!”杜海棠过来鹤云居,原本就是想为儿子求情的。
“恒哥儿与澜哥儿年龄只差两岁,澜哥儿倒是条理分明,恒哥儿竟是连话都说不清吗?”杜高鹤沉下了脸,人与人当真不能比。
看向一旁依旧跪得挺直的杜尘澜,杜高鹤不由再次在心中感叹,难怪古有神童之说。
杜海棠的笑容有些僵硬起来,他身为长房长孙,往日祖父对他一直算是和蔼和看重的。像今日这般毫不留情面,还是第一次。
“也罢!你替他说吧!”杜高鹤看了杜玉恒一眼,再次坚定了要严厉教导他的决心。
“小儿之间,闹别扭也是常有的事。不过此事说来也是小儿无状,与澜哥儿起了冲突。小五,兄长在此,替恒哥儿向你赔个不是!此事是恒哥儿的错,还望你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