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一动不动了。

展昭生生敛回猛冲上眼底的热泪,,轻轻放平赵虎,合上他大睁的双眼,拉过床上的军毯盖好。

“虎子,你放心去吧。如果有机会,我会告诉党部,我违反纪律应当处死,只是你没能杀得了我。”

沉默地向赵虎敬礼,随后举枪向天,连发三响。

子弹穿出帐顶,消失在不可见处。展昭抬眼望向窗外,黎明前厚重的暗色无孔不入地浸透了天地,外面的火光虽然执着地燃烧,和庞大的黑暗相比却终究单薄。

一只手撩开帐帘,火把亮光s,he进来,刻画出白玉堂的身形,明亮眼瞳映出展昭孤独的背影。

虽然刚刚帐篷里的谈话声音并不大,耳力极敏锐的白玉堂还是听清楚了。

白玉堂明白,展昭做出的选择意味着从此要一人奋战,不为某个组织,不为某个派系,甚至还要同时面对误解和通缉,追杀和阻挠,前进的路上会有更多的云诡波谲,而他甘愿做一个承担了家国天下的罪人。

有利国家之事,虽死弗避。

白玉堂无声地走到展昭身后,展昭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一双手从身后握住他的肩头。

“猫儿,我相信你。”白玉堂深吸口气,“如果打走了日本人以后我还能活着,我赔赵虎一条命。”

展昭回过头来,望向白玉堂。

深黑内敛和锐意飞扬的眼眸神光相对,虽然正是寒冷黑暗的黎明,却似乎拓开一片日色明灿,风云流转。

良久,展昭把手伸到肩头覆住白玉堂的手,用力握了握。

“白兄,谢谢你。”又轻声在白玉堂耳边交待了几句。白玉堂点点头,走出帐外,握住蒋平和丁兆蕙的手:“四哥,丁二哥,整理好东西准备走,派快马去怀德告诉大哥,派五十兄弟拖住日本人,其他人撤出怀德,去一百里外陷空帮控制的宁安!”

丁兆蕙眼珠转出疑虑:“展副官让卢大当家和我哥趁印庆不在拿下了怀德,就算日本人要来打,咱们也能守一阵,为什么现在要去宁安?”

“因为我们并不知道日军具体的人数和装备。”展昭走出帐门,眼中烁动着闪闪火光,“如果日军不来,我们可以利用怀德做落脚点,但现在青木集中兵力来袭,敌我实力是否相当,丁当家心里应该有数。”

丁兆蕙闭上嘴,知道陷空帮和丁家庄现在能够调动的人马至多不过一千,而且装备大多是自己改制的,和日军硬碰确实没有好结果。

“那展副官的意思是要让出怀德?咱们……不跟日本人打了?”他迟疑了片刻,还是不甘心地问。

“当然不是。”展昭扬眉,“不但要打,而且要正面迎敌!”

这回连蒋平都瞪大了眼睛。展昭说道:“从怀德到宁安,一百里山路,在日军前进的过程中我们可以弄清他们的具体情况,知己知彼,然后设伏。”

“当然不是。”展昭扬眉,“不但要打,而且要正面迎敌!”

这回连蒋平都瞪大了眼睛。展昭说道:“派五十人在怀德拖住日军守备队,但是目的不是守城。”

“不守城?!”丁兆蕙惊讶地发问,“那打个什么劲啊?”

“火力侦察。”展昭耐心解释,“来了多少人,用什么武器,一打全会知道。一方面弄清敌方实力,另一方面争取时间,一举两得。从怀德到宁安,一百里山路,在日军前进的过程中阵线拉长,兵力不能集中,正好设伏。”

丁兆蕙犹豫不决地看着展昭,眼神中明明写着:主意好是好,可那守怀德的五十人不是去送死嘛?

蒋平眼里却已经迸出热力来:

“大哥不在,展副官你就作主了!蒋平乐意带弟兄们去守怀德!”

展昭摇头:“四哥带白兄去宁安养伤,怀德展某来守。”

“猫儿!你不能自己带人去!”白玉堂目光挑过来,“没看见五当家在这儿呢?”

展昭走过来,握住白玉堂的手。刚刚据枪s,he击过的手上带着火药的气息,却是那样醇厚温热,白玉堂只觉得一股暖意直透进心里,迎上展昭温和的目光,一时竟然怔了怔。

就在这一瞬间,展昭手下用力,掣电一般把白玉堂带进臂弯,一直c-h-a在衣袋里的左手猛地伸出捂住白玉堂口鼻,氯仿的气味弥漫开来,天昏地暗。

轻轻把软在怀里的白玉堂交给蒋平,展昭抱拳道声辛苦,看看清出的道路,向军用卡车走去,登上驾驶室。喽罗们呼啦一下挤过来,纷纷要跟展昭去,丁兆蕙好容易挑了五十人,装上印庆带来的弹药,让他们上车走了。

蒋平看看剩下三辆卡车,摇摇头,四爷水下马上功夫都是好的,就是没摸过车啊!眼神向身边的炮头一扫,炮头拎枪冲伪军小队长走过去,枪口顶住后腰:“开车,去宁安!”

卡车和土匪马队在黎明的山路上快速行进,蒋平坐在车篷里,怕昏睡过去的白玉堂冷,把他用皮袄层层裹住,白玉堂的头伏在蒋平腿上,随着车身颠簸微微摇晃,只是没人看到他眯起的桃花眼缝隙间漏出的目光,像阳光下的冰雪一样明亮。

猫儿你拿瓶氯仿就想迷倒爷?可是别忘记白爷是干什么的!

猫儿,你是在担心我撑不住么?可你那一身伤又当如何?

既然你不希望我和你一起去,那我就准备好礼物等着你!

雪花开始从沉如铁砧的浓云中纷纷落下,远远已经看到了宁安城楼。进了宁安城,才知道闵秀秀昨天午夜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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