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合殿中,人人都因花笺不按他们安排的路走而心生恼怒,及为不甘,全然没有发现大殿之上黎山开山祖师的金身正在泣泪。
“道风真人出关之日,会往后延上些许,我们也不知他心中如何想法,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势必要在他出关之前便将黎山劫难之事平定。届时他出关之后,就算对花笺之事颇有微词,也莫可奈何,你们可明白?”待确定花笺走远了之后,枯沧海往前行了几步,站于央措的金身之下,看着下侧的五人开口道。
依着花笺今日的态度来看,花笺必然不会按照他们所想行事,与其等她自己‘开窍’,倒不如他们动手帮她‘开窍’。
算起来,花笺会生出这种不好控制的性子,言寂玄也是由责任的。若是当初花笺没有被言寂玄半路抢去做徒弟,花笺便会在枯拾遗膝下长大,枯拾遗的性子极好,又极其敬重黎山和开山祖师,在枯拾遗的教导之下,花笺必然会事事以黎山为重,也会对他们的话言听计从。
在一开始知晓花笺身系黎山兴衰之时,他们并没有这般多的考虑,毕竟言寂玄是黎山的除灵天师,凡事定然也是以黎山为重,可谁知言寂玄却教出了这样的弟子。
所以他设法将言寂玄出关延后之事并没有错,既然言寂玄教不好徒弟,那么便由他们来教。
“自然明白。”枯禅观,枯悲合,枯玥一同回道,既然他们现下是黎山的长老,那么他们背负的便是整个黎山的未来,有些时候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动用一些手段。
“你们二人可有其他想法?”见枯临竭和枯雨没有开口回答,脸上又有犹豫之色,枯沧海皱眉问道。
他们六人向来一心,少有会生分歧之时,但现下因为花笺之事,他们似乎没有以往那么齐心了。
“没有,全凭师兄安排便是。”稍加犹豫了一会儿,枯临竭这才开口回道。
他生性豪放,大多事情都是直来直往,还从不曾这般拐弯抹角行事过,如今要去做自己不喜之事,当真不好下定决心。
而且,凡是有一便有二,日后还能不能守住他的本心,他也不知道了。
他想,黎山劫难平定之后,他还是退了这长老之位罢。离开黎山,苦行九州,也许那样他才能回归本性,他便还是他。
“你呢?”枯沧海看向枯玥,脸上生了几分对枯雨的不满。
从往到今,向来都是他说什么,枯雨便做什么,可是现下枯雨倒是越发的与他相左了。这个枯雨让他觉得陌生,让他觉得不满。
“我觉得事情应该会有转圜的,何不......”被枯沧海看了许久,气氛一度陷入紧张之时,枯雨终于开口,但是话才说到一半,便被枯沧海打断了。
“转圜?”枯沧海笑了,忽然觉得枯雨似乎有些异想天开,“若有转圜,当年祖师爷便不会用那种方式来拯救黎山,师妹可是糊涂了?”
“可......”
“师妹,孰重孰轻,你可想清楚了?”
打断枯雨的话,枯沧海问道,声音多了几分厉色。
“枯雨知晓了,此事是枯雨思虑不周,日后必然不会再犯。”在枯沧海的厉声和其他几位长老的直视下,枯雨终于还是低了头,再次说出了违心之言。
听得枯雨这般开口,枯沧海这才收敛起了他的不悦之色,枯雨到底还是以黎山为重的,不过她意志还不坚定,所以提防一点还是有必要的。
“花笺姑娘,你可还好?”出了上合殿,人际罕见之处,宝丘这才开口问道。
一入上合殿,宝丘便觉得花笺心绪不稳,身为灵体,她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花笺的对这上合殿的排斥,以及对黎山开山祖师的不屑和隐约的恨意。
这恨意并非来自花笺的心中,而是来自花笺的灵魂深处,就好像是那种前世今生的羁绊一般。
“尚可。”花笺回道,出了上合殿,不见到央措的金身,她的心中便也不那般燥了。
“花笺姑娘,你似乎不大喜欢那是那上合殿?”宝丘小心翼翼的问道,她觉得花笺身上必然藏着一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宝丘向来是个好奇心极重之人,此等事情,她自然感兴趣的很。
花笺看了一眼宝丘,花笺“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宝丘听言苦笑不得,诶,花笺姑娘就是这么的‘高冷’,区区一个‘嗯’字便将她打发了。不过既然花笺姑娘这般回了,那她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了,兴许便是她问了,可能花笺姑娘自己也不知道缘由。
“花笺师妹安好。”花笺正准备折返回星月院时,被花念开口唤住了。
花念的容貌生得淡雅脱俗,秀丽天成。她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裙,腰间系着一块雕刻着幽兰的上好白玉,袖口则用深兰色的丝线绣着同腰间玉佩一样的幽兰。
这个女子似空谷幽兰,又清若凌波水仙,那淡淡的水雾之韵让人见了必然是难以忘怀的。宝丘又不禁开始感叹了,这黎山还真是盛产俊男美女的地方,就像那雨后的春笋,这里一片,那里一丛的往外冒着。
“安好。”花笺面朝着花念回道,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师妹安然回道黎山,我却没有及时过去拜会,还望花笺师妹莫要介意才是。”花念道,脸上带着几分愧色。
“无碍,这几日困乏,也不喜有人扰了清净。”花笺回道,还真是直白的一点修饰也没有,连宝丘都差点忍不住又要在心里吐槽花笺了。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