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花离殇有条不紊的分析,花溪先是一愣,而后脸上生出几分惊诧之色。
她一直觉得在黎山师门之中,六位长老的为人最为公道,行事也最公正,像这些个耍手段的事情,那六位长老必然是不会做的,也是不屑于去做的。可若师兄说的都是真,那么她必然要重新认识那六位长老,重新认识黎山了。
“真是如此的话,那花笺师妹岂不是很危险?”花溪道,眉头微蹙,对花笺的担忧确实是真,现在的她对花笺已然没了半分针对之意。
“不论我们猜的是否正确,我们都必然要先找到花笺师妹,给她做个提醒才是。”花离殇道,若是当初他不出手,花笺师妹的处境必然会比现在好些吧?
“师兄说的在理。”花溪道,为花离殇倒了杯热茶,这才又道:“掌山执事为人向来刚直,他对花笺师妹的印象不差,此事与他说上一说,他定然也会寻找花笺师妹的下落。”i/i
花溪会这般说,一来是因为在黎山之上若有人失踪,掌山执事有责任寻到那人的踪迹。
二来花笺是黎山的除灵地师,日后修至除灵天师是早晚之事,找到花笺,对黎山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掌山执事对黎山向来看重,也事事以黎山为重,只要将花笺之事同他说说一说,他处于对黎山未来的考量必然会去寻找花笺的下落。
“如此也好,我这便去做安排。”接过花溪递过来的茶,花离殇朝花溪点头回道。
遇到事情,果然是需要有信任的人共同商议,此番他突然觉得花溪在他身侧原来是这般的重要。
也许,他也该重新了解一下花溪了。
青峰院,主院。
吴秋舫在正提笔审查着掌山弟子黎山巡山记事,一旁上呈黎山巡山记事的掌山弟子则站于一处战战兢兢的看着吴秋舫,就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引得掌山执事不悦。i/i
其实吴秋舫这人生得很是儒雅,清风淡淡,眉间清秀之气尽显。若是要形容起来,吴秋舫就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还是有些裕迂腐的那种。
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人,会是黎山刚直不阿的掌山执事。果然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渲九。”吴秋舫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面前的掌山弟子唤道,声音谈不上冰冷,亦算不上温情。
“渲九在。”听到掌山执事唤自己,那掌山弟子忙上前开口回道,大约是害怕吴秋舫,所以他低着头不敢抬头,心中还有些发颤。
“关于新进世家公子夜里喧嚣,私自斗殴一事,你处理的很好。”吴秋舫道,对于手中的这本巡山记事,他还是满意的。i/i
在开天梯之时入了黎山的世家公子都还算老实,他们都自觉的遵守着黎山的规矩,但是前日用非正常方式抵达黎山的那七位世家公子之中有三个人却是没有什么规矩,又不服管束的。
那三个人一个是安卢江氏家主江非攻之子江溯,一个是承合孙氏家主孙邈之子孙长云,还有一个则是善临氏家主罗合德之子罗枫北。
他们的世家在九州都是小有名气,大约也正是如此,所以性子上难免有些娇纵,在黎山上说话没个轻重,还缕缕踩着离殇的规矩行事,不大听从黎山的安排。
因为夜里在寝院之中喧嚣,有的世家公司名子看不过去,所以开口说了他们三人几是不按常理之人,他们便心生不悦,当即便同人动起手来,被夜里巡山的渲九遇上。i/i
渲九并没有顾及他们三人的身份,该对他们做何处罚,渲九便做何处罚。至于那几个与他们三人斗殴的人,虽然不是他们先动手,但他们参与其中是真,所以一并受罚思过。
依着黎山规矩行事,是黎山掌山弟子最基本的职责,渲九若是止于此,也并无不妥,但渲九却将此事做到了极致。他不仅罚了那些世家公子,还让那些世家公子心服口服,还生出了敬畏黎山之心,更让他们明白他们此上黎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渲九不是掌山弟子中最聪慧的一个,但是却是最细致的一个,对事又愿意花时间去想,去琢磨,唯有一点,渲九的胆子太小了些,有诸多事情还不敢自己放手去做。
至于掌山弟子中最聪慧的那一个,现在还在迷茫找不到方向中,他只希望那个人回早日迷途知返吧。i/i
“此事乃是渲九应尽之事,不敢居好,执事多赞了。”渲九回道,眉间舒展,心中也开怀了几分。
毕竟每每他来呈递这巡山记事就是他心中最忐忑之时,如今向来极少夸赞人的执事此番夸奖了他,他自然是喜悦的,因为这是执事对他履行职责的认可,也是对他这个人的认可。
“做的好,自然是要说出来的。”吴秋舫道,脸上难得有了几分微微笑意。
黎山的巡山记事并不是掌山弟子手写而成,而是黎山弟子在准备巡山之时,开启这本特殊的记事白本,然后这本记事白本就会根据掌山弟子巡山之事所遇之事,他又如何处理的这些事情自动书写于记事白本之上,所以并不存在真假问题。
待巡山弟子一日的职责结束之后,便会关闭记事白本,然后呈交于掌山执事手中,由掌山执事审核批阅。
吴秋舫手中的笔也非普通的笔,而是一支由千年玄铁千锤百炼而成,佐以金藕细丝而成的藏烽笔,也只有此笔,方可在黎山的巡山记事上留下字迹。
通常有掌山弟子处事不当,吴秋舫会有耐心的教导该如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