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牢是在一处地下室里,外面守卫森严,且进来的门是千斤顶,除非机关找对了,否则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整个重牢里面并没有仔细的划分房间,一大片空地大咧咧的敞开着,反正四下望去,除了黑色的石壁也只剩下黑色的石壁。
萧尘一身白衣在这里也没有显出狼狈,他一手覆在身后,一手不疾不徐的摇着扇子,看似好奇的溜达在重牢里,时不时摸一摸坚硬的黑色石壁。
转了一圈回来,萧尘像是累了,打了个哈欠,便寻了处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打瞌睡,至于即将到来的危机,他仿佛半点未曾察觉。
观察萧尘的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的目光,到底是天涧那种小地方出来的,没有见过世面的东西,这重牢里面可是有着让人灵力流逝的东西,萧尘在这里待得越久,他身上的灵力就会流失得越快,再高深的修为,到了这里也会变成废人一个。
自以为隐蔽的从暗处离开,那人一心想着去给城主汇报情况,没注意到萧尘朝着他刚刚藏身的地方打了个哈欠,嘴角多了丝不甚明显的笑意,像是嘲讽又像是冷漠。
“回城主,那小子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地牢,竟然在里面打起了瞌睡。”刚刚从牢里面出来的人,此刻正站在城主面前汇报情况。
霍屏君点点头,脸上多了丝可惜,叹道:“那小子我看了,根骨极好,倒是个修炼的好苗子,可惜不太听话啊。”
下属赶忙恭维:“城主说得没错,像这种不听话的,再好的根骨留着也没用,倒不如早早的铲除了,以免将来留下祸患。”
城主赞赏的看了眼会说话的下属,“你倒是挺机灵的,等这事儿完了,就调来内府吧。”
下属满脸喜色,极力压制住激动,“谢城主,属下定会忠心服侍城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城主笑了两声,看起来像是个和善的中年人,可皮囊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心肝,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黑老虎是他的亲侄子不错,但只是妻族的,而他的发妻早在二十年前便去世了,他那之后一直没娶,旁人以为他是思念亡妻,对亡妻情深义重,实际上他只是不愿将自己的气运分出去罢了。
霍屏君不仅没有外人看起来的那么情深义重,恰恰相反,他是个极其爱好美色之人,只是那些美人都被他藏匿得很好,外界也从未舛错过什么,只是这事儿竟然无意中被黑老虎给知道了。
黑老虎晓得霍屏君在乎名声,一边向霍屏君贡献各种美人,一边却又以此来要挟霍屏君,霍屏君早早便受够了黑老虎,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对黑老虎下手。
这些年在黑老虎的要挟下,霍屏君没少为黑老虎大开后门,城主府有了什么好资源,黑老虎也要厚着脸皮占一份,外界因为黑木堂的存在,对城主府也颇有抱怨,霍屏君虽不太在乎百姓们的想法,可他爱好名声啊,心中自然也对黑老虎不满。
霍屏君本以为自己要计划好久才可以除掉黑老虎,没想到萧尘等人却在这个时候出现,而黑老虎正好和萧尘几人产生了恩怨,当天从客栈离开后,黑老虎还派了人来他这里,美其名曰有位大美人要送给他,实际上却是想要从他这里借人手,还说自己受伤了,需要大量的医药疗伤。
表面上,霍屏君答应了黑老虎的要求,并且表示等黑老虎伤好后,带着他一起去找萧尘等人的麻烦,暗地里,霍屏君早已经打听清楚萧尘等人的来历。
本来他以为萧尘能够打败黑老虎,是有几分本事的,但一听说是来自天涧,顿时就不将他们放在心上了,不过是天涧来的蝼蚁罢了,在这混元界算什么呢?
“那城主,客栈里的那几个人如何处理?听说他们是萧尘的同伴,那几人实力和萧尘也差不多。”那下属问道。
霍屏君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抬了抬眼皮,“既然是萧尘的同伙,那便极有可能是萧尘的帮凶,血洗黑木堂定然也有这些人的份儿,派人去将他们给我抓起来!”
那下属满面喜色的应下这差事,便带着人风风火火朝着客栈去了,对于他来说,仙罚等人和萧尘一样来自天涧,且实力又不算太高,根本不用放在眼中,这件差事儿简直就是举手之劳。
端木瑞手下的人效率极高,不过一个时辰,便已经调查清楚城内发生的事情,果真如同仙罚所猜测的那样,从半年前开始,城内断断续续的便有人口失踪。
最开始是老弱妇孺,人们只以为是她们自己走失,没有放在心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是青壮年的失踪,每个月起码有十几个,这半年来,城内百姓一直都有些诚惶诚恐。
听到这里,端木瑞有些疑惑,“半年的时间,失踪了那么多人,这里的府衙没有调查么?”
手下答:“据属下调查,在逝水城真正有权利的不是府衙的人,而是城主府,城主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便已经派人调查,他在百姓心中向来很有威信,大家都信他的话。”
端木瑞还是不解,“可整整半年的时间,他有调查出什么吗?百姓就没有一点抱怨?”
“回殿下,听那些失踪了人口的百姓说,城主怜悯他们的遭遇,特地给了他们一笔银钱保障生活,一边又安抚他们,说已经在调查,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他那笔银钱起了作用,即便有人心生疑惑,却也不会跟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