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菲倒是没想到唐诗会反问,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p
愣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没有我们家帮你,你想从薄夜的指缝里逃脱,不可能?”/p
“那我也没有必须听从你的意见。”/p
唐诗双手抱在胸前冷笑,“不用你帮忙,我从来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没有依靠任何人!”/p
苏菲菲被唐诗这番话说的心头一震,下一秒见到了眼前女子在冷笑。/p
她冷笑起来的样子也是极美的,这样一个女人,有着当年令全海城男人沸腾的魅力,后来嫁给薄夜,如同巨星陨落,褪去光芒。/p
她说,“我觉得你挺可笑的,既然想追薄夜,你就去,与我何干?还是说你其实打从心底里害怕我畏惧我,觉得自己不如我,才会想出这个主意,自以为是地觉得这样可以掌控我?”/p
苏菲菲被唐诗逼问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竟硬生生倒退几步,喃喃着,“你胡说!我有什么比不上你?你别不知好歹,到时候工作室被薄夜封杀,你都不知道上哪里哭!”/p
“不管去哪里哭。”唐诗眯眼笑了笑,“我都不会在你们面前掉一滴眼泪。”/p
苏菲菲咬牙切齿,一张漂亮的小脸因为气愤而涨得通红,“唐诗,你现在装什么清高!薄夜不要你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惨!”/p
“是啊。”唐诗竟然接了她的话下去,自嘲一笑,“他不要我的时候,我都比不上一条狗。苏菲菲,你可别走我的老路。”/p
曾经的唐诗也不顾一切追求薄夜,甚至主动想要嫁给他,用家庭背景作为交换,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黄粱一梦,梦醒后她孤身一人,睁眼只有监狱的四壁。/p
“你……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苏菲菲气得说话都发抖了,“好,既然你这么能耐,我倒要看看你坚持到什么时候!”/p
唐诗没说话,垂着眼睛。/p
苏菲菲忽然间又笑了一声,“啊对了,我上回去薄夜家里,看见他儿子了。”/p
一提到儿子这两个字,唐诗猛地抬头,眼里的锋芒如同擦着刀刃闪过去的寒光,她痛声道,“你见到他了?!”/p
薄夜啊薄夜,你口口声声要求我在外树立一个好母亲的形象,自己却将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统统带回家里!这要是让唐惟看见了,他幼小的心灵该有多失望!/p
苏菲菲总算看见了点唐诗失控的模样,得意地扬了扬嘴角,“对啊,儿子看起来都五六岁了。你真可哥那么久,结果人家小孩都这么大了。哈哈哈,当年你坐牢的时候,没准人家抱着儿子一家三口过得很愉快呢!”/p
看来苏菲菲并不知道唐惟是唐诗所生,只知道薄夜有个私生子。/p
不过哪怕是私生子,只要是薄夜的儿子,也没有人敢看不起他。/p
唐诗死死攥紧了手指,维持着自己的理智,努力使得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慌乱——可是这一切终究是徒劳无功的,唐诗可以铁石心肠,可以刀枪不进,唯独在面对和唐惟有关的事情的时候会失去控制。/p
那是她唯一的逆鳞……/p
唐诗死死盯着苏菲菲,见到女人脸上嚣张的笑容的时候,只觉得那般刺眼。/p
自己的儿子,在薄家到底过得好不好?/p
唐诗强忍着声音的颤抖,“你说完了么?说完就请走吧。工作室没有多余的时间招待你这种闲人。”/p
她说她是闲人?/p
苏菲菲一听又想发作,只是看见唐诗这副模样,很好地取悦了她,她勾了勾唇,像是一个胜者一般走出了工作室,背后唐诗的目光冰冷悠长——那一瞬间她眼里的痛恨竟然像极了薄夜的凶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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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进展的一天,所有的合作方案石沉大海,发出去的邀请也没有任何回应,唐诗靠在椅背上,就这么沉默地将自己缩成一团,唐奕出去出差了,可是这次的项目估计也谈不下来。/p
要怎么办……就此结束吗?/p
不……/p
她扬起自己的右手,上面斑驳交错的刀疤和断了一截的拇指映入眼帘,这些伤口随时随地都在将她刺痛着。哪怕已经愈合了,已经不流血了,留下的旧伤永远都在她身体里隐隐作痛。/p
过去的黑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曾经她有多疯魔。/p
当初的爱有多鲜明,现在的恨就有多剧烈,唐诗的右手已经提不起重物,哪怕连握紧拳头都有点吃力。可饶是如此,女人还是死死攥住了拳头,哪怕颤抖着,依旧用尽力气。/p
不能被打败,不能再被打败……她空着另一只手翻出药片来就水吞下,唐诗坐在电脑前,不停地深呼吸着,死死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似乎这样可以让多余的空气灌入肺部。/p
可是,徒劳无功。/p
胸口好闷,好压抑,快要喘不过气。/p
眼泪混合着痛苦在这个时候一并从身体里汹涌而出,唐诗发出了如同困兽一般的呜咽。/p
惟惟,怎么办,我要如何救你,又要如何救我自己?/p
曾见过一句话,”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推我入地狱的人,也曾带我上天堂。“/p
可是唐诗想,薄夜也不曾带她上过天堂,就直接将她打入地狱。她所有的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是他给的。根本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温存。/p
是她太天真,迟迟不肯看开,直到现在,都还苟延残喘地活在薄夜的阴影里。/p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