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彧听到闵翀醒来的消息,内心五味杂陈,伤成这样居然还能活下来,不得不说命真是大。现在闵翀活过来了,他们的大麻烦也来了。

这些天萧彧仔细考虑过要如何同闵翀解释才比较妥当,他们可以假装是闵翀的救命恩人。但那天晚上全村几百号人都上海贼船避过难,大家都知道裴凛之与官府里应外合剿灭海贼的事,甚至还当成英雄事迹津津乐道,怎么可能完全瞒得住。

更何况那艘大船现在还停在村外的海滩上,他们要是跟官府没关系,这船官府能白送给他?

闵翀肯定不是傻子,脑筋稍微转一下,便能猜到事情的大概。

萧彧和裴凛之仔细讨论过这件事,最后裴凛之说:“这事交给我来办,我能办妥。”

萧彧很好奇,裴凛之要怎么跟对方解释。闵翀醒后,萧彧就没再去看过对方,不好意思啊,捅了对方刀子,又将对方救回来,这可比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情节要严重多了。

闵翀醒来的翌日中午,吉山在饭桌上说:“大、当家想见一见二位郎君,当面道谢。”

萧彧和裴凛之对视一眼,裴凛之说:“吃了饭就去见。”

萧彧头皮发麻,该来的还是要来啊。吃完饭,萧彧见裴凛之淡定从容地起身,走向杂物间,他也赶紧跟上。

吉山说:“大当家,萧郎君与裴郎君来看你了。”

后门开着,外面阳光普照,室内光线明亮,闵翀原本趴在床上,见到两人进来,便撑着上身起来行礼:“闵翀谢过二位郎君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没——”

“慢着,先不用谢我。”裴凛之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

闵翀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裴凛之。

裴凛之说:“明人不说暗话,你的命是我们救的不假,但你中的箭也是我射的。”

萧彧听见这话,差点没平地摔一跟头,坦白就是他的办法?!

闵翀听见这话,胳膊也没撑住,一下子趴在了床上,闷哼一声,难以置信地说:“阁下莫要诓我玩,这个玩笑不好笑。”

裴凛之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说:“这么要紧的事,我怎会逗你玩。杀你的是我,要救你的是我家郎君。吉山说你救了不少穷人,我家郎君认为你也算个英雄人物,不应就这么死了,我们便跟崖州刺史将你要了来。以后,世上再不会有闵翀这样一个人存在,因为你在名册上已是个死人。你若是有什么仇恨不满,待伤好后,便名正言顺来跟我挑战,不许偷偷摸摸对我家郎君下手,也不能对村中百姓下手,否则我现在就了结你,免得留下后患。”

萧彧听裴凛之这么说了,便说:“闵翀,我敬你是个英雄,却不欣赏你怠D慵热恍邢勒桃澹为何又劫掠他人,劫掠他人尚且不算,为何还御下不严,纵容手下弟兄滥杀无辜,这难道不是跟你行侠仗义的原则背道而驰?围剿你们海贼,有我一份功劳,你们停在海上的船是我们开走的。”

坦白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因为瞒是瞒不住的,反而还总得提防对方的冷箭。

裴凛之听见萧彧这么说,连忙出声制止他:“郎君!”

萧彧朝他微微一笑:“你是我的人,你做了什么,自然也代表了我的意志。闵翀若是那等阴险小人,他又岂会放过我?”

裴凛之听见这话,看着萧彧半晌都没说话,心里既是感动又是担心。

吉山急得额头上直冒汗,他没想到萧彧和裴凛之会直接将这事跟闵翀坦白了,如果他们再说出他是提供消息的人,那他就要挨千刀万剐了。

好在,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提吉山,萧彧和裴凛之本来就站在闵翀的对立面,要杀他、围剿海贼都天经地义,吉山属于叛徒,闵翀想必不会轻易放过他。

闵翀胸膛起伏剧烈,显然情绪十分激动,他抬起手狠狠捶了一下床板:“你们这帮官府的走狗,被你们救就是我此生最大的耻辱!滚,我不想看到你们!”

萧彧说:“你若不想活,那便是我们多事,你大可以自杀,选择权在你手里。还有,我不是官府的走狗,而是海贼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与人民为敌,就是我的敌人。”说完,他就拉着裴凛之离开。

闵翀挣扎着就要起来离开。吉山为难地看着萧彧和裴凛之离开的背影,又回头赶紧去扶闵翀:“大当家的,你别乱动,你的伤口会裂开的。”

闵翀一把推开他,喘着气说:“滚开!我的弟兄们已全都不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们杀我又救我,这是想要羞辱我吗?”

吉山说:“萧郎君和裴郎君不是那样的人。你误会他们了。”

闵翀恶狠狠瞪他一眼:“没出息的狗东西,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你居然还帮他们说话,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也给我滚!”

说完就从要从床上下来。无奈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得厉害,刚到床边,便直接从床上翻滚下来。吉山慌忙上来接人,但是已经撕裂到了伤口,闵翀一下子痛晕了过去。

“当家的,当家的!”吉山已经快哭出来了。

萧彧和裴凛之听见动静,折返过来,看见摔在地上的闵翀,裴凛之皱起眉头:“郎君就不该救他。”

萧彧过去帮忙:“也算是人之常情,不生气才不正常。”死伤那么多兄弟,自己的事业全都被毁,不可能会泰然处之。

三人重新将闵翀抬上床。

闵翀再次苏醒之后,态度变得极其恶劣,见谁骂谁,拿到什么就摔什么,还绝食,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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