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林木眼前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感觉到了,小叔叔不说话,气压很低。
“怎么了,小叔叔?”
温白羽没有立刻回答万俟林木,而是突然抓住丁茵犀的衣领,“嘶!”一声强硬的扯开他的衣服。
万俟林木:“……”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听?
万俟林木赶紧阻拦温白羽,说:“小叔叔,冲动是魔鬼啊,要是让大叔叔知道你扒别人衣服,就大叔叔那个高浓度醋精,不只是你,我也要跟着连坐啊!”
温白羽:“……”
温白羽无奈的说:“说什么呢,丁茵犀身上都是伤,我想看看他的伤口。”
丁茵犀满身都是上,不只是袖口下面,衣服里面也都是,伤痕累累。
丁茵犀常年藏在斗篷下面,因为是个社交恐惧症,所以见光死,根本不敢见人,把自己的脸藏起来,皮肤也就非常白皙。
白皙甚至透明的皮肤上,大大小小都是伤痕,除了还在流血的新伤,其他的伤痕已经陈年累月,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
温白羽皱眉说:“这是怎么回事?”
丁茵犀用斗篷捂着脸,使劲摇头,一副被非礼的模样,还拽了拽自己的衣服。
丁茵犀这样的性格,温白羽之前也说过了,可能他遭遇过什么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摸样,没想到还真让温白羽猜中了。
丁茵犀不说话,僵持了一小会儿,丁茵犀这才结巴的说:“我……我……我父亲、打的。”
万俟林木看不到那些伤疤,但是温白羽看得到,气的温白羽差点肚子疼,他也有好多儿子,也是当父亲的人,从来没见过这么暴力的父亲,把丁茵犀打成了这个样子。
温白羽不敢再想,说不定丁茵犀跛足也是因为他的父亲。
丁茵犀的父亲也是香人,每天钻研香道,研制了很多香料,自命不凡,却和香人族长的位置失之交臂。在他那一代中,出现了一个奇才,虽然那人家里并不是名门望族,但是才华横溢,碾压了所有大家之后,一举成为族长,叫丁茵犀的父亲错失族长的位置。
丁茵犀的父亲就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的后代身上,指望着后代能成为下一任香人族长。
可惜……
丁茵犀虽然出生在香人世家,在香人里面等级很高,但是丁茵犀一出生,就没有什么天赋,而丁茵犀的父亲无论再娶多少个妻子,都没能再生下一儿半女。
眼看着丁茵犀的家族后继无人,就要从此落寞下去,丁茵犀的父亲开始酗酒,一天比一天暴力,把所有的愤怒全都撒在丁茵犀身上,稍有不顺心,就会鞭打丁茵犀。
甚至……
丁茵犀的嗓音,也是被他的父亲给毁了。
丁茵犀的父亲不知道听谁说的偏房,把自己毕生点香汇聚而来的香灰烧红,逼迫丁茵犀生吞,说是这样可以“点化”丁茵犀,吞了香灰,就会和香人更有缘分。
这和吞碳也没什么区别了,丁茵犀非常痛苦,滚烫的香灰顺着他的食道吞咽下去,烫的他生不如死,奄奄一息。
后来丁茵犀辞才知道……
“根、根本不是什么偏方……”丁茵犀捂着脸,声音有些颤抖,说:“是……是有一些香人,觉得……觉得我生的富、富贵……嫉妒我,所以……”
那些人只看到了丁茵犀表面的风光,以为他是名门望族的小少爷,天天锦衣玉食,完全不知道他锦衣玉食之下的伤疤,每日被毒打的痛苦。
那些人因为嫉妒,想了一个馊主意,没想到丁茵犀的父亲真的信以为真,逼迫丁茵犀“吞碳”。
万俟林木冷笑一声,说:“你爹就应该被人道毁灭。”
怪不得丁茵犀会有这种奇怪的恐惧症,在黑暗的地方,没人能看到自己的地方,丁茵犀的性格会稍微有些暗黑,而在明亮的地方,被人能看到他的地方,丁茵犀的性格非常的怯懦自卑,这种扭曲的两极性格,就是因为丁茵犀童年的不幸。
丁茵犀捂着脸,嗓子里发出沙哑的低喘声:“要当……要当族长,要凌驾……万人、万人之上,才、才不会被欺负……”
万俟林木这下子总算明白了,原来丁茵犀一心想要把丁雪阳拉下马,清理门户,卸任丁雪阳的族长位置,就是为了自己上位族长。
怪不得丁茵犀如此野心勃勃,因为在他心里,不当族长,不踩在所有人头上,就会被虐待。
万俟林木叹了口气,丁茵犀这个性格,一时半会儿也是开导不来的,毕竟他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不是一两句鸡汤就能解决的事情。
万俟林木说:“咱们先去汇合。”
温白羽点点头,说:“能走吗?我扶着你。”
万俟林木看不见,丁茵犀受了伤,温白羽虽然看起来是个完好的,但是他灵力受制,三个人往前走去。
森林的植物太密集了,根本无从下脚,温白羽扶着丁茵犀,两个人在前面开路,拨开树枝,好让后面看不见的万俟林木通过。
万俟林木伸手摸索着,说:“我这个蒙眼,什么时候才能好?”
万俟林木是第一次蒙眼,他虽然也有烛龙血统,但是从没想过会蒙眼,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温白羽说:“不用太着急,你大叔叔也蒙眼过,几天就好。”
万俟林木“哎”了一声,被脚底下的树枝一绊,差点扑在地上。
这不是普通的森林,树木太多了,树枝横七竖八的,从半空垂下来,蜿蜒在地上,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