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面上喜色一闪而过,喝道:“让他进来。”又向离金玉和神使大人等一挥手,众人退了出去,法台之下只留下了法王子灵阳一人。
离金玉出殿之时,正好遇见砺丹堂的邪奄子从外而进,二人擦身而过,邪奄子意气风发,面露得色,对众人正眼都不看上一眼。离金玉回头一瞥,却见那邪奄子进去之后,殿门便被关了起来,不知在里面商量什么要事。
一根残烛摇晃着灯焰,勉强照亮了这昏暗的房间。
离金玉木然的坐在椅子上,在她旁边,那假离夫人半跪于地,低垂着头正自落泪。屋内再无一人时,离金玉走到假离夫人身前,伸出手指,轻轻撩开假离夫人的乱发。
假离夫人有些畏惧的向后一缩,离金玉柔声道:“娘,你受委屈了。”
假离夫人睁大双眼看着离金玉,痴痴道:“金玉,你还认我这个娘亲么?”因为惊讶,她脸上的刀疤分外显得狰狞,犹如蜈蚣在脸上爬一般。
离金玉苦涩一笑道:“娘,是女儿糊涂,你应该责怪我太过固执的,是我对不起你。”
“金玉……”
假离夫人从来没有想过离金玉竟然会如此和颜悦色的和自己说话,越是如此,她越觉得现在的离金玉宛如变了一个人似的。
离金玉轻轻搂住假离夫人,一边落泪一边道:“女儿现在才发现,真正对我好的只有娘亲一个人。”
“不,不……是我以前疏忽了你,我……不是你的亲娘,你不责怪我瞒着你这么久,就已经很好了。”假离夫人有些惊慌地道。
离金玉反而搂着她更紧了一些,泣道:“娘不是离夫人,而女儿也不是离夫人的女儿,若不是娘瞒着我,护着我,我想我也活不到今天,我和你一般无依无靠,自今而后,就让我们母女相依为命。”
假离夫人心中酸楚,止不住想放声痛哭,却又怕被外面的人听到,低声道:“我随时都会没命,可不能拖累了你。”
离金玉柔声道:“女儿的命本就是你给的,又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不过在人前我依然会对你冷言冷语,但在无人之处,娘便是金玉唯一的依靠了。”
二人一个不是真正的离夫人,另一个更不是离夫人的女儿,当所有的一切都大白天下之后,应该更生疏才是,但二人却反而又走到了一起。二人都是一般的走投无路和孤独无靠,分开来时,这世上便只有孤单和冷漠,凑在一起才感到人世间有一丝暖意。
离金玉扶假离夫人在椅子上做好,柔声问道:“娘既然不是离夫人,能不能告诉孩儿真名实姓,我可不希望连自己的娘亲名字都不知道。”
假离夫人强颜欢笑道:“我长得这么丑,真名不提也罢。”
离金玉摇头道:“娘原来肯定不是这个样子的,在孩儿心中,有没有面纱、有没有刀疤都一样,都轮不到我来鄙视和嘲笑,我真恨当初那个离金玉太浅薄了些,让娘亲伤心难过,今后再也不会了。其实更应该被嘲笑和鄙视的,应该是我才对。”
“金玉……”假离夫人不知是该伤心还是高兴,如今的离金玉已失去了往日的任性刁蛮,同样也失去了对美好向往的追求,能够乞求的只是好好活着而已。这其实本来就是她的宿命,而自己很早便知道她的宿命,但离金玉却不甘心这样的安排,但走了一圈之后,竟然又回到了起点。
“你懂事了许多。”假离夫人端详着离金玉的面容,似乎一瞬间,离金玉就在她眼中长大了,从四处闯祸希望引起旁人注意的小女孩儿,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离金玉道:“那姜……姜文说娘原本是离小姐身旁的婢女,那娘又怎么会假扮成离夫人的?”
“是,娘的确是个身份卑微的婢女,原名姓谢,跟了小姐之后才赐名小钰的。但当初的离小姐却并未把我当婢女看待,我二人年纪相差不多,她更多的是拿我当作姐妹看待,而我也的确忠心耿耿只为她一人做事。只是……我也是被逼无奈,这才背叛与她。”
离金玉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娘才会背叛离小姐,又遭受这……毁容之厄。”离金玉很想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很多人都想知道,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那位真正的离夫人,就得知了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女儿,那么旁人的事自己又何必操心。如今假离夫人就在眼前,而她之所以弄成这副模样,也与当时的事有关,离金玉终于又问了出来。
假离夫人道:“这要从离小姐认识那姜文说起,你既然被他带走,也应该多有耳闻这姜文和离小姐之间的事了。她们两个一见钟情,郎才女貌,的确是很般配的一对,但此事阻力极大,不说那姜文是昆仑弟子,就是昆仑派答应下来,离教主也不会答应的,这件事几乎没有可能成功。但当大家都以为此事会不了了之,成为旁人茶余饭后之笑柄时,离小姐竟然有了身孕,此事旁人不知,我却是知道的,此事并非那姜文冼把持不住,而是离小姐故意的。”
离金玉睁大眼睛道:“她故意献.身于姜文?”
“对,我亲眼见她取了包药倒入茶中,给姜文喝了下去,这才珠胎暗结。只是姜文是个君子,明知自己糊涂之下做了事来,依旧大大方方认了。而离小姐这么做,一来是真的喜欢那姜文,二来是想希望通过此事化解两派的恩怨,还有一点,便是先斩后奏,让离教主不能不屈服下来。离教主是个极要面子的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