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是离金玉无数次期盼的事,但如今她只是怔怔看着陆凌天,接着冷笑道:“你我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况且……我和你们有仇。”
离金玉看了一眼被白布遮掩的小钰尸身。
陆凌天道:“这中间有误会,离夫人可以作证,你娘亲早已有死志,这才在场上甘愿被杀。金玉,你随我去,这来龙去脉自然会说给你听。”陆凌天想伸手去拉离金玉,离金玉举手一扫,把陆凌天的手打去,自嘲一笑道:“我无父无母,自然也没有娘亲,陆公子难道不知我本就与娘亲不和么,所以她死我并不难过。”
陆凌天道:“那你还为此事与姜伯伯动手?”
离金玉道:“我为大师与你们为敌,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你大胆潜入这里,是以为我不敢大声喧嚷吗?”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陆凌天还待要说,离金玉已背转身去。
柔声道:“金玉,鉴花堂时你走得那么匆忙,为父一直心中挂念。”
听到‘为父’二字,离金玉身子一颤,但并未回转过来,而是冷冷道:“事情已经一清二楚,我根本不是你女儿,你也不是我爹。”
离夫人道:“离金玉二字是谁为你取的?”
离金玉沉默片刻道:“我只是被拿来顶替两个失踪的孩儿罢了,其实金玉二字我已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初我以为是贵重之物,受万千宠爱才有金玉之名,其实根本就不是。金乌玉兔,不过是日月之名,金玉二字,不正是注定我如今这器奴之身么。”
离夫人摇头道:“不是,如果真如你所言,小钰又何必非要你姓离,她临终之时,亲口对我说是为我而养你。”
“笑话,哪里还会有为旁人养女之事,离夫人,不管你说得如何好听,我娘亲死在你们手上却是毫无怀疑之事,这仇岂能不报。”
“你不用报仇,假如真要想小钰活转过来,不用旁人相救,我自会去做。”
离金玉霍然醒悟,这离夫人才是真正的转生堂之主,岂会不懂还阳法阵,转生堂并未就没有这还阳法阵,而是还在金鼎山中,这一来二去的沿途耽搁,小钰的尸身定然无法保存。离金玉终于侧身道:“你可以救活我娘亲?”
离夫人点了点头,但又轻叹一声道:“可是她不愿意。”
陆凌天心中确实对离金玉比较怜惜,她的际遇比之沈瑶还要不幸,仙儿虽然只有一魂一魄,但无知之人就会少了无数烦恼,相反可以快快乐乐的过每一天,而离金玉却不是,从她懂事起,便承受着旁人所不能有的冷遇和仇视。想起自己和她相遇的点点滴滴,离金玉甚至数次为自己豁上性命相救,这份情意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
离金玉愕然道:“为什么?”但她话一出口,却自己冷笑一声道:“不用你来解释,我知道了。”
“我娘亲为了夫人担了无数风险,却还被人视为叛徒,不但面容尽毁,更是受尽磨难,这一切不正是因为拜你所赐么。假如她又或转了来,岂非依旧要在这种痛苦之中挣扎不去,与其如此,不如早些投胎转世,脱离这苦海无边。”
离夫人走到被白布遮掩的尸身旁,轻轻掀开白布看了一眼,那里面躺着的小钰双目紧闭,早已无任何气息。“这固然与我有关,但又何尝不是被他人逼迫之故,我并未责怪于她,相反甚觉亏欠,为此我答应她一件事,便是要好好照顾你,这是她临终期望。”
离金玉额头之上的红色光芒渐渐消失,依旧是那一颗红彤彤血痣,离金玉双目落泪,虽然背着陆凌天等人,但她抑制不住的双肩微颤,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三人,离金玉并非真的已绝情绝意。
你又托付给离夫人,而姜伯伯早就视你为女,你又何必还留在大师身边呢。”
离金玉淡淡道:“金姑娘死在我的手上,而我又是大师的器奴之身,已经回不来了。”
“金姑娘并没有死,她已被姜伯母用还阳法阵救活,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真正杀了她的不是你,而是小兰,她才是背后暗算金姑娘之人。此事连我也被蒙在鼓中,若非姜伯伯和司空谅联手演了一出戏,到现在都无法拆穿她的真面目。可惜金姑娘此次没来,要不然你一见便知。不过等你随我们回去,自然可以见到她。至于你说的什么器奴之身,我也仔细想过了,若能杀了大师最好,便可摆脱他的控制,如若杀不得,他也就靠此法轮为难,大不了不被他发现,我带你去慈云寺或者火云阁,求通证方丈和卜夷前辈帮忙,想办法把法轮取出,让它与你再无干系。”陆凌天缓缓而谈,似乎已把所有的事想得十分清楚明白。
离金玉冷哼一声道:“只是如此么?既然已经解释开了,那你们可以走了。”
悄然来到陆凌天身旁,轻声道:“只我和贞儿之言,恐怕无法打动于她,我思来想去,除了你外没有办法可想。“
低声道:“金玉外冷内热,是我早已发现的事,她对你有情,你难道不知么,如今想要劝得她重新回来,除了你能够外,还能有谁。小天,你若不忍见她继续沉沦下去,就让她彻底动心一次。”姜文向着离夫人打个眼色,又向着离金玉道:“金玉,不管你愿不愿意回来,我和贞儿在外面等你。”
二人悄然从帐篷内走出,只留下陆凌天和离金玉二人。
离金玉并未赶陆凌天走,但也没有回转身来,只是冷冷地屹立一旁。陆凌天缓缓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