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山谷地之中,此刻早已到处都是那些怪物的嘶吼声音,远远回荡,阴风呼啸,鬼雾丛生,一派人间地狱。
令人心中寒的是,那些倒下去早已死去的尸体,也不知被什么邪灵之力所附,拖着断肢残臂缓缓动了起来,朝着生者的气息爬去,仿佛一只只从地狱中逃出来的凶灵恶鬼,要把活人拉下那无边苦海一同陪葬。
正道的人紧守着那一方之地,面对可怖的场景,几乎没有一个人的表情是好看的,这些杀不尽,极难杀死的邪物,遍地都是,片刻之间就将偌大一点谷地挤的水泄不通,原来这处保存得尚好的部族遗迹,早已被破坏得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各种房屋石柱纷纷倒塌,一派废墟模样。
而远处黑暗中,似乎还有无穷无尽的怪兽正狂涌而来,与众人一路所见的平静截然相反,真不知道这个原始森林中,这么多的邪灵妖物,原先到底蛰伏在哪里?
a;李弘身影飘动,在铺天盖地而来的魔教中腾空而起,横扫出一小片空地,大叫一声,众人精神一震,纷纷会意,也只有那里靠着山壁,地势居高,能攻易守。
众人缓缓往半山那祭坛之处退去,手间法宝神光涌动,各种五彩灵光闪耀而出,每一次的挥舞,都有无数邪灵妖物嚎叫着死去,一路上直杀的血肉横飞,鬼哭狼嚎,硬生生从这凶险莫测的魔教中,直杀了一条通道出来,抵到那半山祭坛跟前之时,几个人人全身上下尽是血污,说不出的狰狞可怖,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是无数的怪物汹涌上来。
就在这时,但见沈诗轻叱一声,素手连挥,细小仙剑在幽暗中散出一阵柔和而绚烂的光亮,四周瞬间寒气弥漫,沈诗持剑轻舞,剑光腾挪纵横之间,竟是把整个半山腰都冰封起来,一道巨大的冰墙忽然凭空凝聚结起,横亘在山路之中,生生地阻断了那些怪物的去路。
a;远远的传来巨大撞击声,众人往山下看去,但见无数怪兽密密麻麻地挤在冰墙之后咆哮怒吼,狰狞之极,委实可怖,但令人惊诧的是,与冰墙相撞的那些怪物,几乎无一例外地被冰封起来,身上铺着一处厚厚的冰晶,再也不能动弹,而身旁那些相触到的妖物,亦是慢慢被冻结起来,这股霜冻仿佛能蔓延一般,只转眼间,整条山道便伫立了无数一动不动栩栩如生的冰雕。
沈诗微微松了一口气,反手把降雪倒插在坚硬的岩土之上,轻轻抹去嘴角上挂着的殷红血丝。
a;好一剑雪飘人间小雪,你真不愧是玄师叔的徒弟a;骁桀坤惊叹一声,除了幻仙门几人,万法寺、火云阁一众人,都是一时侧目,心中暗惊不已,没想到幻仙门这从未曾显山露水的沈诗,竟是如此厉害,单凭这一剑奇威来看,这个女子的修行道行已过了场上大部分人,甚至不在李弘之下。
突然,感觉到身后吹来了一阵带着隐约臭气的山风,她身子忽然一软,险险就坐了下来,不仅是她,几乎场上所有人都是一身疲态,连续经历了如此激烈的战斗,此刻能稍稍喘息一会,绷紧的精神一松,几乎每人都感到一阵虚脱感涌上来。
a;这时,忽然一阵大呼小叫传来,正是楚申斗一噗通坐倒在地,背后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再次裂开,鲜血淋漓,痛的这家伙一脸煞白,瞪着眼哆嗦着,那样子,直让众人忍俊不禁,骁桀坤走到他旁边,就要施展法术替他疗伤,火云阁的苏紫兰走了过来,递过一瓶药膏,看了楚申斗一眼,没好气道:a独有的疗伤丹药活血生肌散,让这鲁莽的家伙涂上,他伤势太重,要用法术给他治好,太耗元气了,等一会还有激战,骁师兄还是留点力a;
没等骁桀坤说话,苏紫兰又道:a;
她这句话落下,骁桀坤和另一边坐着小憩的宋远知都是一怔,顿时想起了当年在那个洞窟中陆凌天送了一瓶丹药给被钩蛇重伤的李弘疗伤,没想火云阁的人至今仍然记得这份人情。
看得李弘和陌千叶的目光看来,骁桀坤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微笑谢过,倒是楚申斗一时气结,冲这火云阁女子的窈窕背影嚷道:a;喂,什么叫鲁莽,你回来给我说清楚ll;
却是宋远知和沈诗走了过去,帮他包扎伤口止血,看到他这喋喋不休的样子,宋远知顿时不打一气来,手上加了几分力,直痛的楚申斗大呼小叫,才道:a;知道痛才好,叫你这小子让人不省心!a;
就是性子温柔的沈诗,此刻也不禁皱眉,嗔怒道:a;楚师兄,你怎么这般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以自己的命换那些妖人的命,值得么?a;
听到她的话,众人都是沉默下来,看着这伤势最重的人,目光显得有些复杂,楚申斗那股刚烈勇猛的气势,仍是让他们印象深刻,就是一向与他不合的常誉弘,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是个狠人,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狠,那样以命换命的行事方式,简直是疯子所为,真是一点也不算冤,楚申斗道法之高,性子之倔强,便是火云阁的李弘,也不禁对这个看去玩世不恭的幻仙门师弟另眼相看,极为欣赏。
楚申斗本来还想说什么负气的话,但不知为何看到这位平时几乎没怎么说过话的师兄蹙眉不满的脸色,顿时气势弱了下来,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说不出话来,看着身旁围过来的这些幻仙同门的担忧之色,不知怎么心头忽然一暖,这位性子素来离群罕见的低了低头,低声道:a;
正说着,忽听另一边一声惊呼: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