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忙道:“在下就陪陆公子去丰都便是。”他转回身,让跟在身后的一群天师道弟子散去,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低声道:“大祭酒此去火云阁,是有大事发生了,陆公子难道没有听说过那大法师所说的话?”
陆凌天愕然道:“我一直在茅山,对于大法师的事的确没有过多留意。”
王长道:“大法师趁着万法寺几位高僧不在,突然杀到青龙山,一把火烧了半座万法寺,其后又宣称不久之后,他那佛祖降临,整个东土都将臣服在佛祖神威之下。”
鹞鹰王道:“大法师不过是口出恐吓之言,他早在多少年前时也这么说过,又何时成真了。”
王长道:“鹰王有所不知,这一次恐怕不是乱说,只因为火云阁的卜夷前辈已经得到消息,远在雪域之中的那个佛门,真的大张旗鼓的来了。”
鹞鹰王道:“卜夷掌门又如何知晓的?”
王长道:“我听说他也是从陆公子这里知道那雪域之中的许多事,于是特意派了数名弟子千辛万苦的又赶去雪域,在雪域来我东土的路上预先驻扎,随时打探着消息。就在前些日子,一名弟子心急火燎的赶回火云阁,正是先前派去雪域的弟子之一,报说雪域佛门大集众僧,在什么拘尸城聚集,即将东下。陆公子去过雪域,当知这拘尸城在何处。”
陆凌天的面色瞬间便变了,点头道:“拘尸城正是最靠近我东土的一座佛城,在雪域东南,若是佛祖真想来东土的话,在拘尸城集中人马是最合理的地方。”
鹞鹰王和司空谅见方仲也变了颜色,便知此事极有可能是真的了,他们可是也听陆凌天说起过雪域之中的事,哪幻观不过是一介道人、而大法师更是法王之一,就已经把东土搅得天翻地覆,若是大队人马来袭,谁能抵挡得住。
王长见陆凌天一点都不怀疑此事的真实性,他却反而吓了一跳,吃吃道:“如此说来,此事定然是真的了,卜夷前辈把大祭酒叫了去,莫非就是为了应对此事?如此重大之事,卜夷前辈为何不即可宣告天下,反而只让寥寥数人知道。”
陆凌天冷笑道:“大法师本就想让旁人知道佛祖东来,卜夷前辈又岂会故意替他大涨声势。若真吵得沸沸扬扬,只能让大法师气焰更加嚣张,那些首鼠两端之人,一个个全都要跪在大法师的脚下去了。”
王长点头道:“说得有理,大张旗鼓不行,隐瞒不告也不行,难怪卜夷前辈要叫大祭酒前去商量了。”
陆凌天又问起张道陵的消息,王长道:“家师下山之后便不知所踪,否则如此大事,请教他老人家便好了。”
陆凌天道:“真若是佛祖东来,袭扰天师道的话,张天师定然会现身的。”
众人边说边走,离了北斗治,往不远处的群山而来。
当远处丰都城的破败城郭再次出现在陆凌天眼前时,陆凌天心潮澎湃,自己到这丰都神宫,屈指一算已是第三次,第一次是被莫岚和童广诓来的,在里面遇见了鬼影,而第二次则已是数年之后,不但鬼影在里面莫名被收,更是遇见了一位神出鬼没的老者,到如今依旧不知那老者身份,不过想来能够从孽镜台直下九幽,又对丰都神宫如此熟悉,说不定是那鬼帝亲临,又或受他指使而来的一介分身也不一定。
丰都城前面依旧是一大片荒芜的平地,看似平静,但周围树林之中早已有无数天师道弟子在监视。陆凌天一行人方一出现,便有数个天师道弟子疾奔而来,见到是陆凌天和王长,恭恭敬敬道:“王师兄,陆公子,可有我等能够效劳的么?”
陆凌天道:“丰都城最近还太平么?”
那天师道弟子道:“自大祭酒吩咐要严密看守此地,如今这古城四周,俱都被我天师道弟子守着,断不放闲杂人等进入。”
王长道:“其实一般之人连怎么进城也是不知道的,就算进去了又不一定能出来,丰都城可谓固若金汤。”
陆凌天道:“如今要防的又不是一般之人,能来此地的定然不简单,王兄莫要太过自信。不知我那姜伯伯如今住在何处?”
一个天师道弟子道:“旁边林中另有搭建的小屋,请随我来。”在此人带领下,陆凌天一行转往北走,在丰都城的北边树林之中,终于看见了搭建而起的数间阁楼。那天师道弟子道:“围绕这丰都城时候的群山要害之处,都有我天师道弟子监视,各处岗哨楼宇颇多。此处是专为姜兄和离夫人搭建的,原本只是二人的话也用不着建太大,但是……”
陆凌天摆了摆手道:“多谢道兄引领我来这里,剩下的事在下自会处置。”
那弟子躬身告辞,陆凌天径直来到那楼前,见门并未关上,他迈步而进,本以为姜文或者离夫人就在里面,谁知里面静悄悄的一人也无。陆凌天面露狐疑之色的看着王长,王长道:“姜道兄和离夫人确实住在这里,或许是他夫妻二人另有事做,不在楼里。”
陆凌天举目一扫这楼中之物,果然在墙上见到挂着一柄宝剑,正是那惊虹神剑。既然剑在此地,那姜文肯定在这里了。此楼虽然简陋,却也分为上下两层,陆凌天来到楼梯前拾阶而上,到二层一看,只见冷清清的木屋之中只有一张很大的木床,上面挂着帷帐。陆凌天轻轻来到床前,伸手挑开帷帐,映入眼帘的是一床锦被,而在隆起的锦被之中,一条人影正静静地躺在里面一动不动,人影的长发十分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