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的河水静静流淌,河面不时飘过绽放着小白花的不知名水草,草丛之中还有吱吱的轻鸣声。微风轻轻吹拂,感觉暖洋洋的,风中更带着山野间特有的青草气息。摆脱了繁华俗世的喧嚣,处身于青山绿水之间,让人烦恼皆忘,心旷神怡。
一条小木船在河面之上慢慢而行。木船十分简陋,长不过数丈,宽不过数尺,也只能在这平缓的河流之中行使,若是在大湖大海之中,风浪一大,恐怕有倾覆之危。船头之上,普玄和定观二人一个站着眺望远处山川,另一个则趴在船帮之上,眉头紧皱,张口欲吐。
一位年约四旬的船夫戴一顶斗笠,赤着足在后面摇橹。咯吱咯吱的摇橹声,顺着悠长的河面远远的传播了开去。
“道爷,如今这河水已经算是平稳的了,若遇山洪时,水急浪大,颠得更是厉害。”
“船家,风平浪静,你的船也一样在晃,就不能平稳一些?”
“行船没有不晃的,我一摇橹,脚下便需用劲,这摇来摇去,船也就晃来晃去,没办法稳住。道爷不怎么坐船,故此上难受,等习惯了便好。”
“再晃下去我师弟都快把苦水都吐光了,你慢一些吧,反正贫道也是顺路看风水的。”
“好叻,哪怕道爷你说把船停在河面上不走,我也依你,只要工钱不少,十天半月都成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这船家要钱不要命,不怕我们两个诓了你进山来谋财害命。”
“道爷慈眉善目,丰腴圆润,一看就不是歹人,再说我也没钱好抢的,破船更值不得几个银子,我又长得累赘,还怕你两个劫色不成。我婆娘死得早,道爷要真劫我的色,就和你胡天胡地嘛。”
船头上站着的普玄听了此言,一股冷风灌入道袍,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啐道:“贫道宁可去劫女鬼,都不想劫你。”
“这地方还真不缺女鬼,道爷若是本事大,定能得偿所愿。”
“这女鬼都在哪里呢?”
“当年老家闹鬼,死了不少人,剩下的也吓得跑到别的地方去了,虽然后来太平些了,回来的也没有几个,也就只有我恋旧,过几年又回去了。虽然住了下来,但是一到深更半夜,就经常听到那些破屋子里呜呜咽咽的,都是女鬼在哭。”
“夜猫子叫唤,你就以为是女鬼。赵家屯我也去过,虽然破败些,还没到鬼怪横行的地步。你老家是赵家屯的人,可知周围有没有什么隐蔽一些的村庄没有?”
普玄看似十分随意的问道。
“周围的确有那么几个不怎么出名的村子,有些废了,有些却还在,有些在林子里,有些在山里,道爷你想去哪一处啊?”
普玄向远处的群山一指,说道:“山里头的。”
小木船随着摇橹之声在平静的河面上划出一条向两边扩展的波澜,顺着河水逆流而上,往山里行去。虽然不是山洪时期,但大水冲刷过的河岸依旧可以见到暴涨时的痕迹,把两岸的石头冲刷的十分光滑。小船行得慢,过了大半日才见到一处荒废的山村,那村子就建在河岸旁边,屋舍搭建的十分简陋,普玄特意上去查看,反而从屋子里钻出来几只猴子,吱吱尖叫着爬到树上。
因为被人打扰,这几只猴子对普玄等人十分恼怒,从数上摘了野果,往三人头上砸。
普玄一边用木剑遮挡,一边笑道:“船家,有人送吃的来了,这样殷勤,快看看有没有漂亮一些的,捉回去当婆娘。贫道行走天下时,听闻有一口女儿泉,那里的人娶老婆便是捉一只中意的猴子,把它往泉水里一扔,再捞起来时,猴子就成了美人,带回家去相夫教子。”
船夫张大了嘴道:“还有这种好事。我若多捉几只,岂非妻妾满堂。”他撸胳膊去爬树,吓得那几个猴子调头就跑,树丛之中几个跳跃,消失的无影无踪。
船夫道:“可惜,婆娘没有了。”
普玄在地上捡拾野果,笑道:“还是你无缘分,不过送了些见面礼也不错,就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再去寻找。”
三人把小船系在岸边,生怕流水冲走,用缆绳牢牢的绑在河边树根之上。定观终于双脚着岸,已软的连站都站不起来,普玄扶着他进了一处还算完整的木屋,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休息。三人就着猴子送的野果和随身一些干粮草草吃了一顿。普玄出去走了一圈,便知此地并非自己想要来的地方,从方仲当年所说的老家来看,要比此地好得多。
第二日一早,天空居然阴了下来,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这一下那船夫可就有些慌了,说生怕雨水大,山上水一下来,他的小船不免要去供奉给河龙王。这是他吃饭的家伙事,万万不能有失。
普玄好说歹说,又给加了一倍的工钱,并且答应把女儿泉所在的地方相告,船夫才又开船起行。
定观休息了一晚上,精神头好了许多,虽然船一样在摇,但雨并不大,河水依旧很平静,阴凉的天气让定观不像昨日那么晕船。定观也站在船头上,眺望着远处山色,到了午时,那雨越发大了,朦朦胧胧的雨水让周围一片模糊,已看不清景致。
船夫叫道:“两位道爷,不能再走啦,雨这么大,河水会暴涨,必须寻一个地方躲一躲。”
普玄暗叫晦气,怎么进山就遇见下雨了呢,点头道:“好吧,就听你的,若是见到有好停船的地方,那就停一停。”
船夫加紧摇橹,同时把船靠近右侧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