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天的神情也在这颜色变换之中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又眉头紧皱,面露痛苦之色。就算这六欲本来就是陆凌天心中分化而出的,但单一的不会受自己的良心和道德所谴责和责难,但当把六欲之一彻底融入自身时,明知是一件不对事,却也要活得自己的认同,安然去做而漠视内心之中的拒绝和反对,自然不会是一次很好的感受。
陆凌天在赏雨亭中盘坐下来,双手环抱,打坐运气,而这一坐便是一日一夜。
第二日一早,小月出现在桂苑门外,她先不进来,却捡了一块石子,用力往赏雨亭中的陆凌天留来。石子噗的一声打在陆凌天面前的地面之上,又弹跳着滚到凉亭旁边,然后扑通一声,掉落在池水之中。池水之中的金鱼以为有什么吃的落下,纷纷往水响处游来,在水花处一阵争抢,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当陆凌天睁开眼,一震双袖的站起身来时,那些金鱼如被受到了惊吓一般,又四散而逃。
“小月,你为何不进来,却拿石头砸我?”陆凌天面带微笑的看着正探头探脑看向这里的小月。小月把头一缩,见陆凌天又不说话时,这才又缓缓探出脑袋,谁知陆凌天竟然已无声无息的到了面前,吓得她嘴中发出:‘哎呦’一声,向后便退,那脚下都是碎石,踉跄之下险些摔倒。陆凌天一伸手便捉住了她手腕,往前面一带,这才让她重新站稳了身形。
小月变色道:“你离我远一些,再过来我就跑了。”在她小眼之中,透露着惧怕之色,似乎现在的陆凌天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陆凌天道:“我不过来就是,倒是小月你为何会这样怕我?”
小月道:“你自己还不知道么,我觉得你原来还是好好的,可是这两人变糊涂了,说得话都离谱的很。”
“我却觉这几日反而清楚了许多,这还要多谢坊主的提点。”陆凌天想起在典藏塔和桃门雷劫之阵之中的事,不禁沉思道。陆凌天面上没有了轻拂笑容,倒真和小月当初见到的陆凌天没有两样,看上去谨小慎微,说话也十分客气。
小月疑惑道:“什么,你这样反而说是坊主提点的?我不信。”
“信不信随你,不过你到这里来又做什么,难道只是想看看我变成什么模样,还是被我一席话说动,已想通了,想下山去寻婆家去?”
“呸呸,我才不下山呢,我只是听说何师姐被选为潮音了,你既然也留在静念禅院,定是看到了她和凡薇师姐的比试了,一开始我还替她担心,觉得她比不过那凡薇呢,谁知何师姐居然赢了,害我白担心一场。”
“何盈是新任潮音?”
“是啊,难道你不知道?”小月睁大了眼,满心不可思议。“你难道没看何师姐和凡薇师姐的比试?”
陆凌天讶然一笑道:“我当然看了,而且我还亲自下场比了一次,何姑娘能接任潮音之位,的确让我有些意外,因为我也以为她不会成为下一任潮音的,那凡薇姑娘比她更厉害一些。”
小月彻底糊涂了,既然潮音之位是比试获胜才能接任的,怎么在陆凌天这里却变成了何盈是输者,却偏偏让何盈做了下任潮音。小月急于知道当时情形,问道:“那你快说说,她们是如何比试的?”
陆凌天笑道:“这个告诉你也无妨,那凡薇姑娘我搂不住她,而何姑娘,我只是一搂,她便乖乖躺在我的怀中了。”他用手比划,向着下月伸了伸后,然后环抱在身前。
小月根本不信,只当他胡说八道,怒道:“不说算了,我自己去问何师姐去。”
陆凌天忙道:“我也要去。”
小月已转过身去,又回过头来道:“你去做什么,难道又去胡说八道?”
陆凌天正色道:“我原本就没想过让她去做什么潮音,以我观之,在通音坊之中做潮音没有什么好处,试看上一任潮音结果如何,还不是死于非命,再上一任潮音的结果又是如何,身背诽谤,老死山林。我看何盈若做这潮音,结果也不会好到那里去。既然此潮音之位不过一个虚名,实则负累颇多,那还当什么潮音做什么,不如也下山去好了。”
小月讥笑道:“你又来了,让何师姐去寻婆家,看她不打断你的腿。”
陆凌天道:“谁说让她去寻婆家的,她根本不用去找,自己就有人送上门来,只看她愿不愿意了。”
小月道:“什么?”
“我是说她不用去做潮音,随我离开通音坊,小月姑娘,你若是愿意一起走的话,那是最好不过。”
小月眼睛一翻,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扭头便走。她走得急,等离开桂苑后向身后一看,只见陆凌天正背着双手就跟在身后,一副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的样子。小月吓得面色发白,她并不担心陆凌天真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利,而是如今的陆凌天让她感到根本不可捉摸,连他在想什么都无法揣测,和一个让自己一无所知的人说话,且尽都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实在太让她心惊胆颤了,自己的师父静恩又何曾以这样的面貌示人。
小月经过槐门的典藏塔,直奔通音大殿。到了殿前一打听,原来颜胤师太和静恩等人并不在殿内,而是去了桃门,助鹞鹰王恢复双臂。这让血肉重生之事在通音坊中并非什么绝密,毕竟连肉白骨都能成真,何况只是把鹞鹰王断去的双臂给接出来,只需花费一些法力和珍稀药材,借助混元瓶之力马上可以做到。
陆凌天跟着小月来到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