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阁乾清殿之中,卜夷散人站在大殿的正中,在他前方则黑压压的簇拥着一群人,这些人服侍各有不同,大都是身穿道装之士,俗家打扮的人也不少,正互相议论纷纷,让这原本庄严的大殿变得乱哄哄一片喧嚣。
有人大声道:“那佛祖到东土来难道还想与所有人为敌么,天下也无这样痴人,贫道以为卜夷掌门有些夸大其词了。”
“那道兄以为应当如何?”
“贫道认为我等洞天福地之人,应该推举一二德高望重之人,前去与那佛祖谈判,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更好,他只想与那东土佛门为敌,关你我何事,大不了万法寺再不存在,而我道家却与那佛祖和平共处,大家各走各路,便如以前昆仑和万法寺一般。大家觉得贫道这意见怎么样?”
又有人道:“若是那佛祖不愿意呢,或者提得条件很苛刻,那又怎么办?”
“真若如此,再与他相斗不迟,大家鱼死网破,他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我想那佛祖会好好考虑的。”
在大殿两旁尚有火云阁的其他人在,如欧长老、雷鹏等俱在两旁听着,那雷鹏此刻再也听不下去,怒道:“杜掌门果真是聪明人,既然你已想好了后路,还到我火云阁来作甚,你尽可带着你的人下山,看那佛祖是不是会与你相谈。”
那位姓杜的道长不悦道:“贫道也是为大家着想,雷长老又何必生气。”
雷鹏冷笑道:“你这哪里是为大家着想,分明是想让大家送死,不管是陆公子还是我火云阁去打探之人,都已经明明白白告诉各位,那佛祖根本容不下其他门派,你们居然还暗抱侥幸想去谈判,更可笑是不预做血战一场的准备就想在旁人面前说鱼死网破,我问你,你有什么资格和旁人说鱼死网破,我若是那佛祖,杀你如同杀狗,根本不用多做考虑。”
那姓杜的道长被雷鹏说得满脸通红,还待争辩时,卜夷散人咳嗽一声道:“不要争了,老夫不想做无谓争辩,大战将起,就算我火云阁留下各位,你们若是心存二心,还不如不留。老夫如今就是这么一句话,存有侥幸之心想坐山观虎斗的,请下山,自己去和佛祖座下之人去谈,若是诸位道友的三寸不烂之舌真的说动了那佛祖,肯保留各位的门派存在,老夫在这里恭喜各位。但若不想下山的,就别抱有侥幸之心,老夫可不希望打起来了,我火云阁大阵之中还有三心二意之辈,那简直就是坑害我火云阁,坑害想抗争到底的同道。”
在卜夷散人右侧坐着的欧长老也从蒲团之上站起,那如金铁之声的嗓门沉声道:“诸位也是久经战阵之人,一会儿跟着昆仑与神教斗,一会儿跟着华阳门为虎作伥,难道你们一点主见也没有,就从未想过要自己挺起胸膛,按着自己的想法活一回?”
许多道人被欧长老说得羞愧低头,但真要让他们下定决心就此跟着卜夷散人死守火云阁,把全部的身家性命交到这里,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一个怯生生的女子声音道:“我愿意跟着卜夷掌门留守火云阁,有力出力,绝无二心。”
这说话之人的声音还在殿门口,被众人身形所阻,一时看不见是谁说话,大家因为这突兀而起的话声,全都扭回头去看,自然而然的让开了一条通道,只见一名纤弱女子布帕包头,只露出两只眼睛,在一名青年男子的陪同下穿人墙而过。
众人看到来者只是一男一女二人,且说话的还是一名女子,许多人心存轻视,倒是那卜夷散人面露喜色道:“来者可是麻姑山的麻姑娘娘?”
那女子柔声道:“卜夷掌门还记得我么?”
卜夷散人笑道:“当然记得,当初昆仑山一会,老夫可是就坐在你下首的。”
那女子眼神之中露出笑意,说道:“是小女子眼拙,没有想到卜夷掌门是如此有大才之人,听闻掌门和陆公子在火云阁大聚同道,我也愿意来助一臂之力。”在那麻姑身后,便是长着一副长脸的马有德,这麻姑山一直都是女子单传,门下弟子少得可怜,故此在幻仙门大会时,悬天真人都看不入眼,把她和马友德排在洞天福地之末。
卜夷散人笑道:“老夫欢迎之至。”
那马有德上前一步,抱拳道:“请问前辈,我陆师弟现在何处,在下许久没有见到他了,甚是想念。”那马友德曾经在昆仑三清殿学艺,后来才回去的麻姑山,故而依旧习惯把陆凌天叫做陆师弟。
卜夷散人道:“他去接应紫盖峰的人,到现在还未回来。”
马友德道:“紫盖峰怎么了?”
卜夷散人道:“如老夫所料不错,紫盖峰应当是首当其冲,受那佛祖大军侵袭,已遭大难了。”卜夷散人话声不高,但却依旧清清楚楚的传到在殿中的那些洞天福地之人的耳中,一听紫盖峰完了,人人心中一惊,不知是真的如此,还是卜夷散人这个老奸巨猾之辈故意拿这话出来骗人的,好让大家相信那佛祖真的无容人之量,只有拼死抗争这一条路可走。
不等大家疑惑之心消去,在殿外匆匆走进一名火云阁弟子,到卜夷散人近前禀道:“启禀师尊,大师兄和陆公子回来了。”
卜夷散人精神一震道:“结果怎样?”
那弟子道:“紫盖峰果真已遭毒手,逃出来的人不足二成,且大都带伤,紫盖峰首座也在相救弟子之时被伤,如今已被带到山上将养。”
卜夷散人道:“老夫待一会就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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