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夷散人走到马有德身前,仔细打量了这两件宝盒,盒质似金似玉,因为年代久远,外层已有斑驳分化之色,可见此物尘封已久。卜夷散人道:“贵派有此宝物,为何自己不用?”
马有德面露愧色,摇头道:“非不想用,而不能用。”
那少女麻姑借口道:“我这次把此物带来,也是想看一看卜夷掌门能不能用上,如果连前辈也用不少的话,那此奇物其实也可算是死物了。按我师门记载,此物也曾号称绝世神兵之列,但越是如此神物,越难加以驾驭,如无与之相陪之人操控,剑控于人,或剑损人消,总之很难相宜。为何当时神兵极少,便是如此了。”
卜夷散人点头道:“老夫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就算有那绝世神兵,要么尘封不动,要么就已随使用之人飞升而去,而不会还留在常人的手中。我观这剑盒已有些年月,便是因为贵派也无可以操纵之人,所以尘封至今么?”
那少女麻姑点头道:“正是,此二物压在山涧之下极久,平时不敢拿出来,反而还要靠水气遮掩其煞气,才不至引来一些凶厉之物抢夺。至于此二剑到底怎样,说实话,连我也不知。”
卜夷散人沉吟道:“原来如此。”他伸手拿起一只写有‘青索’的宝盒,只觉触手冰凉,里面之物沉重,如同一块极阴寒的玄铁。卜夷散人道:“剑质属阴?”
马有德道:“或者不叫剑质属阴,而要叫雌剑。因为这二剑本就是一对,此紫郢剑传闻出自楚之郢都,剑质阳炎,而青索便是缠绕其左右的一条灵蛇,被大能之士寻获后,把紫郢、灵蛇分别炼制为剑,且二剑左右不分离,是为一雄一雌。这雄剑便是紫郢,而雌剑便是青索。可是此二剑自剑成之日,因为并非甘愿为剑,怨煞凝结,总是不散,虽然威力极大,但杀生过多,便越难控制,眼见此二物若再这般越杀越利,终有无法控制的一天,这才有尘封之举。故此这二剑只在初出世时十分著名,但多少年不用,记得此剑的人也应该寥寥无几了。”
陆凌天拿从马有德手中拿过写有紫郢二字的剑盒,发觉入口果然十分沉重,与卜夷散人不同的是手中之物略含温热,且手中明显感觉得到其中之物微微一动,似乎有一丝活性在其中,因不甘被困,而在里面做挣扎之举,陆凌天奇道:“一向听得剑有剑性,通灵之剑不需御剑,便可和剑主相合,欧长一直醉心其中,在后山特设剑山,不正是想磨历刀剑,想刀剑之中自生灵性么?”
卜夷散人道:“可是我火云开派时短,尚无机会满足欧长老所需条件。”
陆凌天又想马有德道:“马师兄,此剑盒可以打开吗?”
马有德道:“此物对我麻姑山形同鸡肋,若非今日得知道门和东土有覆亡之祸,此物也是不会拿出来的,我麻姑山宁可尘封此二物至自我消亡,也不想此剑出来为害世人。”
陆凌天笑道:“马师兄有些担心过甚了,剑就算再锋利,也看操持在谁的手中,恶人手中就算是一柄寻常铁剑,也可以是人见人怕的大杀器。”陆凌天轻轻伸手去揭开那黄纸,此黄纸之上的禁咒早已腐旧不堪,稍一碰触,便粉碎脱落了。陆凌天双手拿住上下两片,往上一揭,咔吧一声轻响,那尘封多少年的宝盒终于露出一丝隙缝。
众人全都睁着眼看着陆凌天手中之物,那隙缝之中冒出一股热风,除了让人心惊的煞气更浓郁了一些外,并无异常发生。
陆凌天把上半片盒盖彻底揭开,那紫郢剑的样子终于出现在众人眼中。只见这宝盒之中垫着一块已满是破洞的兽皮,上面都是烫出来的焦枯之色,而在这兽皮之上,残存着一柄剑刃。剑刃早已四分五裂,连剑柄也无,除了留下当中那一块剑刃看上去还有些灵光闪动,其余脱落部分早已成为斑驳锈铁。这紫郢剑珍藏至今,因为一直不用,便如久困牢狱之中的活人,饱经折磨,多少年后已经风烛残年,就算放出来,也无复身强力壮了。那留下的当中一块剑刃微微一动,似乎还想在剑盒之中挣脱而出,那分悸动,便是从这唯一的一块剑刃之上传来的。
围观之人大失所望,陈御风道:“这不是一柄废剑么,如今又有何用。”其实这两个只有二尺见方的宝盒本就不可能藏下什么长剑,最多不过是短剑之类的,但等盒盖打开,发现是一柄去了剑柄,只留残破剑身的紫郢宝剑,还是有些意想不到。
其实那少女麻姑和马有德也不曾见过这盒子之中剑的样子,此刻看到师门之中保存这么多年的宝物原来是这个样子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卜夷散人并未多说话,而是在看了这紫郢宝剑的状况后,把手中的青索剑盒如陆凌天一般,震破封纸,打开盒盖,向剑盒之中看去。那青索之中同样垫着一块兽皮,只不过那兽皮看上去保存完好,无一点焦黑迹象,而剑匣之中,更是有寒气透出,甚至兽毛之上还带着一丝寒霜。在兽皮之上同样躺着一截残剑,此剑比刚才所见的紫郢要细长的多,但同样碎裂成无数块,只留当中一块最大的尚且灵光闪动,透露出丝丝寒意。
两只盒子同时打开之后,二物居然如互有呼应一般,同时爆发出一道亮光,让残片看上去更是醒目。
陈御风可惜道:“剑是奇物,但长久未用,便如宝马养在马厩,从不拉出去骑乘,已经养坏了。”
马有德叹道:“早知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