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轩闻言一怔,显然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竟会睡得这么漫长,他朝这僧人感激一笑,道:a;
僧人微微一笑,道:a;施主哪里的话,出家人与人为善,这点小事何足挂齿。a;
说着,他似乎醒起什么,又道:a;妙悟师兄日前吩咐过小僧,若施主醒了,立即告诉他们,小僧这就去后院通报,还请施主稍等片刻。a;
陆凌轩点头应了一声,忽然心中一动,叫住了他,迟疑了一下,问道:ap;我这几天入睡的时候,有没有出现过什么异状?a;
那僧人想了想,摇了摇头,道:a;施主睡得很平稳,说为入睡,还不如施主更像在入定,。a;
陆凌轩心头微动,若有所思,随即苦笑一声,暗忖自己想多了,分明就是激战过后身体过于虚脱疲惫,才睡得那么死,虽然他很少会做梦,但身上的事多了,还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陆凌轩心性素来旷达无忌,那离奇的梦境很快就让他抛到脑后。
当下一笑了之,想了一下,陆凌轩笑道:a;也不同劳烦师父多走一趟了,我这就跟你去见妙悟他们吧,对了,不知方丈大师他们安好?a;
那僧人自无异议,只是听到陆凌轩后面的话,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面容现出几分难过,摇头道:a;小僧不曾见得主持他老人家,但经此一劫,我万法寺几乎毁了大半,眼下人心惶惶,想必师尊他们正在为我们这些没用的弟子烦忧吧。a;
陆凌轩沉默下来,心知这僧人不过是万法寺的普通弟子,料想也不会知道当日之事的始末,万法寺中,几位大师以及妙尘等知情人应该还没有想好如何向门人交代,他自然也不好多说,当下只长出了一口气,但心中不知怎的,总有种莫名其妙的心悸之感,想到那日妙智大师交代众人的话,心中那种不详的预兆始终缠绕在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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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僧人见陆凌轩不说话,便头前领路,当先走到门边,开了门走了出去。
陆凌轩默默把靠在床边的剑囊拿起,负在身后,随即跟上,不过在即将走出这个禅房的时候,不知怎么,他突然又回头看了看那房顶倒挂的塔香袅袅轻烟背后,那一个刻在墙上,被香火熏得有些发黄的佛字。
他深深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迳直去了,只剩下细细檀香,在他身后空空荡荡的禅房里,轻轻飘荡。
走出院落,一路而行,陆凌轩看着那些已然变成乱石堆的残寺破塔,沉默了很长时间,那僧人虽然偶然跟他有几声寒暄,但看到眼前一幕幕,面色沉郁,似有重重心事凝于眉间,陆凌轩说不出什么安慰之言,干脆一言不发,默默听着这位僧人时不时发出的长吁悲叹。
顺着脚下的台阶而上,陆凌轩缓缓走在这条浮屠路上,受到前几日那一场天地变色、地动山摇的斗法,以及舍利大佛的倒塌的牵连,万法寺坐落于群山间的四百八十寺几乎毁了一大半,但出人意外的是,大佛脚下,灵音主山上这头的万法殿,竟完整无缺的幸存下来,没有受到一点损失,望着山腰尽头伫立着的那座古朴庄严的大殿,陆凌轩忽然有些莫名的唏嘘。
这条路是那个人为了弘扬佛法,立大心愿用大神通所开辟的,如今,无数的后人依旧行走在这条他所造的路上,却又有几人知道,万法寺这个人世间最古老的佛宗门派,成之他手,也几乎毁在他手。
想到当日那个人那番讥讽世间佛门弟子不尊佛旨不懂佛意的话,或许,万法寺对他来说,终究是还有某些特殊的情感的吧?眼下这一片片残寺乱山,是不是他特意为之,以此告诉后人某些真意?
陆凌轩不知道,他默默想着,带着一种复杂莫名的心情,走在这条路上,慢慢走到了万法殿跟前。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里,眼前依旧那片风景,苍竹青树,风吹落叶沙沙作响,隐约中有几分寂容,古殿的大门敞开着,能见里面长明灯还亮着,香火依然点擞,隐约有几个身影,那只巨大的木鱼和敲木,也静静地躺在原地上,等待谁人的敲打。
只是,和上一次不同的是,昔日隐然能听的梵歌诵经声,却早已不复,那些曾经停在飞檐和青枝间安静聆听佛音的灵禽飞鸟,亦不知躲到山林深处哪个角落间避难。四下静悄悄一片,只不知,又有多少云朵悄悄飘过,多少风儿轻轻吹过,掠过这幽林古寺,留下一地散不去的苍凉。
陆凌轩站在古殿跟前这处山坡上,静静地看风吹竹动,看云走云散,好半晌过后,直到前面僧人在殿门那头招手轻呼,才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了过去,跟那僧人点头示意了一下,缓缓走进殿中。
此刻突然一阵喧哗,却是昆仑山许多女弟子此刻方醒悟过来,粉面通红,不敢再看天空。反是天际之上,兽魔虽然赤身,却是毫不在乎,仿佛天地初开便是如此一般,行若无事,只是紧紧望着幻影真人手中的那柄古剑陷仙。
幻影真人冷笑一声,道:a;你若此刻降服,答应自废道行,在这幻仙后山幻夜洞府之中重新修行向善,我便可饶你一命。否则,陷仙剑下,可不留你这等凶人性命!a;
说罢,他手持陷仙古剑,轻轻一挥,登时漫天剑芒如受感应,一起晃动起来,威势凛凛。但就在此刻,幻影真人忽地面上掠过一丝痛苦之色,虽然一闪即过,但已然落在了兽魔眼中。
兽魔凌空虚立,眼中异芒炯炯,嘴角却是露出一丝微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