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与世间的大树生长,相反而行。
只是供给它生长的土壤实在骇人,那都是一具具活生生的躯体,一条鲜活的生命。
陆凌天的手中剑气一闪,已切在了咬住小女孩的那蛟龙头颅之上,噗的一声,这蛇身并不牢固,顿时被剑气斩成两截,咬住小女孩的蛟龙头颅发出一声轻微的嘶叫,把口一张,几乎把小女孩半个身子都咬入口腔的头颅掉落下来,化为一股浓郁的黑气,逐渐消失。
被砍掉脑袋的蛇躯在空中乱舞,滴落下无数白色水滴,闪闪发光,如同萤火虫一般,只是那发光的水滴在黑气中也迅速消散,并不能保持多久,便消失无踪。这些从小女孩身上汲取而来的水滴原本是要送到那铁塔里去的,如今却就这么消失在黑雾之中,再也回不到小女孩的身上去了。
没有了蛟龙之首的束缚,小女孩羸弱的身躯晃了晃,终于可以倒了下去。下面都是碎骨,摔倒的身躯压在上面,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定是又压碎了不少尸骨,让这些骨头变得更细,更像土壤。
陆凌天刚想去扶那小女孩,原本只有被砍掉头颅的蛇躯在扭曲飞舞的空中,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更多的蛇躯抖动了起来,发出嘶嘶吼叫,在黑雾弥漫的空中,似乎有几百条凶恶的蛟龙在云端探首下望,择物而噬。
在下方这么多的活人和死人中间,只有陆凌天还是自由之身,而这正是它们所不允许的,一个只配供奉身躯和灵魂的信徒,怎么可以走来走去,他必须成为土壤。
空中狂舞的龙头一起展开大口,向着陆凌天冲了过来,或想用身躯缠绕,或直接想把陆凌天咬住,群蛇乱舞,狂蟒成灾,一道道蛇躯交替而下。陆凌天此刻根本不可能把那小女孩救出来,只能先求自保了。
他纵身躲过一根蛇身的缠绕,一只蛟龙头颅又向他咬了过来,被方仲一剑削断脑袋,剩下的半截蛇身又喷洒着白色水滴,在空中漫无目的的狂舞,反而把一些本来想咬方仲的蛟龙头颅给撞得东倒西歪。
陆凌天脚下一点,已落在其中一条蛇身之上,这一条依旧咬住了一个活人不曾松口,并未想对陆凌天下手,故而横在半空中。陆凌天剑气一挥,已把它砍成两截,然后顺着这后半截的蛇身追踪而下,如果铁塔是这些无形之物的老巢,在救人之前,陆凌天不介意把它们都斩尽杀绝。
这棵由巨大铁塔组成的大树似乎也感到了危险,更多的蛟龙头颅从铁塔内伸出,向陆凌天扑来,虽然这些蛟龙头颅看起来吓人,但在陆凌天的剑气面前显得不堪一击,一道血红色大剑爆发出璀璨的光芒横扫而过,那些头颅和肢体如下雨般纷纷落下。
陆凌天越杀离着大佛也越近,他不但想把这些头颅斩杀一空,更想到那大佛的面前看一看,这双腿之间的玉璧上,到底是什么东西。
忽听啊的一声大叫,上空一条魁梧的身影破雾而出,被一只蛟龙一口咬住,人影刚想挣扎,又有几条在空中交缠的蛟龙伸了过来,那人虽然奋力挣扎,但手脚俱被咬住,接着丝丝缕缕的光芒从他的身上浮现而出,被龙口吸纳着送去铁塔。
陆凌天吃了一惊,只道自己是最后一个了,想不到还有献祭之人,再一看那人身形,似曾相识,不是渡世又是谁!他怎么也落入祭坛之内了?
陆凌天不敢怠慢,飞身往渡世扑去,剑气到此,那些蛇身纷纷两断,渡世从空中掉落下来。他并未昏迷,虽然不像陆凌天看得见这些无形之躯,但地面之上的大致情形看是看得到的,在即将着地时,已翻过身子,重重落到地上,砸的那一处的碎骨四处飞扬。
紧接着渡世界而下的又是一条穿着绛红色法袍的僧人,在空中大叫大嚷,与渡世一样,还没落到地上,便被数条蛟龙张口咬住。陆凌天能救渡世,可没心思救他了,这位被渡世撞下来的倒霉僧人没被摔死,却转眼失去了自由,被吞噬吸纳起来。这僧人身上白光点点,分散在几条龙口之中,整个人不停的抖颤,因为那些蛟龙都是无形之物,看起来他悬浮在空中,在那里手足乱抖。
渡世在原地一跃而起,已从碎骨堆中冲了出来,他看不见周围的那些蛟龙之首,只知在这种地方危险万分,一起来便单掌疾拍,把身旁几个早已死去的人影给打得飞了出去,死尸又被接踵而至的龙头咬住,但转瞬发觉口中之物毫无生气,又吐了出去,再次向渡世扑来。
渡世根本察觉不到那些扑来的龙头,只是面带惊惧之色的看着到处都是的死人,直到陆凌天祭出的剑气从他头上一扫而过,把数条蛟龙的脑袋砍落,他才惊觉空中还有人在。
陆凌天飞身落在他面前,既惊又喜地道:“渡大师,你怎么也掉下来了?”
渡世不能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陆凌天,见他若无其事的一扬手,一道剑光划过,空中雾气翻滚,似乎砍在什么东西上,偏偏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唯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在剑光扫过之后,突然溢现而出。
此时又有几条蛟龙扑来,陆凌天放出剑光一扫,这才对渡世道:“菩萨都是救苦救难,怎么可能拿活人献祭。而且杀这么多人又能干些什么?”
“你……你……”渡世结结巴巴,终于吐出一句:“这里便是祭坛?”
陆凌天道:“不错,中央有一座巨大的铁塔,很是奇怪,有一棵像树一般的庞然大物长在里面,会伸出许多如蛟龙头颅般的触手,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