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越紧,众人的急迫感也就越强,便是那些在城防队的修士,也有不少人暗自关心该如何回转,因此和八人频频接触,但他们要乐观得多,只觉得到了时间,玉露化生,自然便会现出归途。八人如今已不再以平常目光看待这些修士,更不敢来往过多,以免亦受到影响,冥冥中态度转变,不再积极寻找出去的通路。
“若是道城也要汲取本源,才能化现原本曾有的区域,那便说明其本源已是十分匮乏,在破碎边缘。那么此地很多事情便都能当大型幻阵来看待。”小苏便是其中见解超人之辈,也只有他从开始便热心探索恒泽天的本质,此时一边说,一边征询地望向阮慈,“而且这里既然是内景天地,那么一定就有道祖残余,我们都知道元婴修士的内景天地之中,常常有初具人性的残余,道祖残余,说不定灵性还要高过常人。那么,把此处当成一个有人主持的大型幻阵,慈师弟觉得合理么?”
阮慈道,“苏师兄的意思,是这幻阵的目的是把我们都留在此处,丰富本源。而且幻阵本身可以操纵恒泽玉露化生所在,所以它可能会将恒泽玉露化生之所,选在战场中央,甚至是在大战之中化生出来,这样若非是城防队中的佼佼者,否则都不可能取到玉露?”
两人的交谈已经十分拗口,但其余六人都是面露聆听之色,小苏道,“不错,幻阵也有一定的规律可循,天下所有阵法都有破绽,只是阵主造诣越高,破绽也就越是微小,我在想,恒泽玉露会否就是破阵的关键,而阵主会利用我等不愿插手道争这一点,来限制我们破阵的努力。”
阮慈没有说话,面露沉吟,沐师姐道,“幻阵,无非是对人心的操纵,在我来看,此时在城防队那些道友,其实等于已是恒泽真人的傀儡,他们中有些人竟选择在此地突破境界,可以说内心已对恒泽真人完全开放,若是所有城防队中的修士,都被同化到这个程度,那么玉露化生之后,被他们夺得,其实就等于是回到了真人手中。我们想要从他们手中抢夺,将会极难。”
樊师弟也不由赞道,“沐师姐不愧是归一门高弟,这番话令小弟受益良多,此后对幻阵的认知,都要因此更上一层楼。”
沐师姐微微面红,微笑道,“樊师弟真是嘴甜,我也只是说些自己的谬见,其实眼下我们依然不知这恒泽天到底是一处完整的内景天地,还是只有玉池、道基的残余……若是前者,这般猜测都是虚的,我们便是再拼命,也无法从道祖手中逃脱。”
沈七冷冷地道,“必定是后者,琅嬛天是洞阳道祖庇护所在,其余世宗都低调自守,若是恒泽天真是完整的内景天地,那洞阳道祖怎会容忍这般力量和琅嬛周天定期交汇。更何况,完整的内景天地本就是谬论。”
他说完这几句,便懒得再说下去,小苏微笑为他补充道,“对道祖来说,完整的内景天地便是一座大天,便是洞天真人,完整的内景天地也要比如今我们能游历的永恒道城更大。更重要的是——若是内景天地依旧完整,那主人因何陨落?死人的内景天地,本就是破碎不堪,若不是这一位到底是道祖之尊,我便要说,城中心那座道基高台一定就是幻象,毕竟我们见过这么多修士陨落,上至元婴,下至筑基,哪个修士死的时候,道基不是碎的?只要道基还完整无缺,任是什么重伤,都能修得回来。”
沈七哼道,“多事,我和你很熟么?需要你来补充我的意思?”
他总是挑衅小苏,众人也早习惯了,无垢宗僧秀低宣佛号,将两人止住,淡然道,“便是此处道基,其实也被腰斩,小僧在高台旁坐了一个月,终于在冥冥中感应到了道基层次,此处往上,高台只有五层。”
只有五层,谈何腰斩?李平彦面上不禁有一丝不解,阮慈看在眼里,低声说道,“凡是道祖,必定筑基十二,我们此时身处的层次,应该是第二层,底下还有一层是炼气期和凡人居住,只是不知道哪一处有没有道争了。”
说到道祖筑基十二,八人中也只有阮慈、小苏和僧秀面上没有惊容,其余弟子都显然是第一次听闻,都是凝神许久,这才向阮慈和僧秀道谢,“多谢道友指教。”
这三个月来,众人精诚合作、互通有无,彼此都是大有收获,纵然出城一事,尚无眉目,但关系却比三月前融洽了不少。流明殿浦师兄笑道,“道基被斩,道基之上的部分没了根基滋养,迟早烟消云散,看来这幻境我等到底还是有出去的机会,便是道祖幻境,又能如何,终究也只剩下筑基威能。我们一旦寻到阵眼,便可将此阵掌握,催化生门,回到岸边。——看来苏师兄的想法很有道理,我等不妨便把此处当做一座幻阵来对付,待到玉露化生前后,便将心思花在战场上,甚至不妨假意加入城防队,到大战时,一旦玉露化生,便立刻合力夺取。”
小苏立刻说道,“绝不能加入城防队,道祖级数的幻阵,便是给予一丝破绽,都会借机蛊惑心智。不过除此之外,浦师兄的看法便是我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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