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渠感觉没法说下去了,徒弟眼神里赤.裸裸的嘲讽看的他有些尴尬,他绷着脸,冷声道,“若是再有下次,你就不必在一指峰待了。”

旁边的少年眼底墨色翻涌,突然问他,“我走了,还会有别人?”

沈风渠是故意这么说的,没想到楚临渊当真了,他心里啧了一声,说,“想拜入一指峰的多了去了,自然不会少你一个。”

“是吗。”少年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桌边的指尖按在上面微微用力,上面映出来几道指印。

沈风渠看他这般别扭的样子,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这小子可太倔了,明显是不想让他再收徒,但是对他还是不愿意坦诚,只表达恶意。

他们两个人不欢而散,去剑阁也是分开去的,少年有意避开他,明显是又生气了。

沈风渠看着少年冷漠的背影,颇有些无语,他还没生气呢。这小子是属河豚的吗?一天天气个不停。

又这么过了几日,两人都没有再说过话,倒是钟然天天过来一指峰,每次粘着沈风渠都要说上好久。

沈风渠其实有些不耐烦,他发现了,对待别的弟子似乎没有办法做到对白莲花那么的容忍偏颇,何况钟然找他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虽说他平日里对待白莲花冷脸最多,但是白莲花对他而言也是特别的,他心里其实待白莲花早就胜过了许多人。

“你有空自行琢磨,那些剑法我平日里在剑阁都教了许多遍了。”沈风渠声音都有些冷了。

钟然面上笑容僵了一瞬,“我知晓了,麻烦沈前辈了,那我改日再过来。”

改日钟然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份糕点,是他自己做的,想要给沈风渠尝尝。

沈风渠自然是没要,钟然见他不收就不愿意走,脸红着,“沈前辈,你尝尝吗?我做了许久才做成的。”

有一就有二,若是他这回要了,钟然以后肯定会天天过来送,得在第一次就拒绝他。

他一直不收,钟然脸色很不好看,“沈前辈,你是嫌弃我吗?”

沈风渠有些反感,他看到楚临渊从房间里出来了,少年朝他们二人看过来,面上没什么表情。

“我不喜欢吃甜食。”沈风渠说了这么一句,直接走了,没管身后的钟然。

钟然在原地站着,面上阴冷,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食盒,指尖攥紧了又提了回去。

沈风渠后面都避开了钟然,他在剑阁里看弟子们都学的差不多了,开始让他们之间自行比试。

弟子之间的比试用的都是木剑,沈风渠也就没怎么管,想着应当不会出事,了。

前几日他自从看到那幅画,又在书房里找到一些东西,都是有关楚临渊的。

有一块儿碎掉的玉佩,是红色的璎珞勾成的,看起来像是他在千水城路边看过的那块儿,源自月照国。

他去二楼,在上面翻了许久,才找出来有关月照国的资料。

然后他就在上面看到了自己。

月照国是凡世的边境小国,当地盛产红璎,繁华富庶,因此政权纷争不断。而他,是前朝留下来的遗子,在朝中身份尴尬,凡世活了十七年,被路过的沧澜峰仙君带走了。

寥寥几行字,记录了他在凡世的十余载,山河破碎之时,踏上了修仙之途。

其他的就什么也没有了,沈风渠愈发的感觉到有些蹊跷,比如他之前没有想过,为什么是他穿书?选中的为何是他?

这些问系统自然是问不出来,看来他有空要亲自去一趟偃月寺了。

沈籍放了回去,又去了后山练剑的地方。

到了之后才发现,弟子围了一圈儿又一圈儿,楚临渊在人群之中站着,冷白的手指握着木剑,眼皮薄薄的垂着。

其中有弟子看到沈风渠了,连忙过来,气息喘的有些不匀,“沈峰主,钟然受伤了,人已经晕了过去,你快去看看吧……”

沈风渠闻言过去,两边的弟子潮水一般退开,中间围绕着的钟然额头上都是血,脸色苍白,旁边一名弟子正在给他施治愈术。

他问,“怎么回事?”

用木剑比试还能把额头敲破不成?这群弟子真是够熊的。

一群弟子面面相觑,好多都看向楚临渊的方向,想说似乎又不敢说,欲言又止的。

沈风渠冷声,“尽管说便是。”

其中一名弟子犹豫了下,站了出来,“钟然和楚师兄比试,不知道怎么回事,楚师兄就下了狠手,直接用剑风把人从上面推下来了。”

比试的地方不算矮,一路滚下来,钟然额头磕在了石尖上,这才是一脸的血。

沈风渠心想徒弟不是那般跟人争斗的性子,估计是钟然说了什么话去吸引徒弟的注意力,然后徒弟就直接动手了。

他心里颇为无语,好小子,惹了事又要让他收拾烂摊子了。

“楚临渊,你自行去三指峰领罚,领完罚了去思过崖面壁,没我的口令,不许回来。”

少年手里握着木剑微紧,身姿挺拔俊逸,抬眸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了,去的是三指峰的方向。

沈风渠又挥了挥手,“带钟然去找医修,告诉他,这几日不要来剑阁了。”

唐时在一旁欲言又止,朝着沈风渠看过去,又不敢上前,最后看了一眼楚临渊消失的方向,微微拧眉。

沈风渠注意到了,他让一旁的弟子继续练,把唐时单独叫了过来。

唐时明显有些意外,还有些拘谨,对沈风渠毕恭毕敬道,“沈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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