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禅衣这才松了一口气,似是想起来自己只是一缕魂魄,除了未有尘,谁也看不见她。但内心仍然七上八下的,刚刚那个男人,分明就是苏若水。
苏若水为何会在这?传说中的三世,是不是也包括了这即将到来的一世?那么这一世,是有结果还是没结果?言禅衣不知道,如若是有结果,她其实也并不反感。毕竟苏若水在上一世里,对她帮助颇多,且照顾有加。
言禅衣莫名的有些于心不忍的看向了那个正从肩舆上缓步下来的如谪仙般的男人。原以为苏若水总是西装革履的,所以才好看。
却没想到他束起了发髻,穿着杏色的长衫,也是一如既往的养眼。她甚至看到身旁有些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学子,正娇羞着一张俏脸在偷偷看苏若水。
言禅衣此刻只想去问问未有尘,这个男人的身份,和名字。她也不知道知道这些到底有没有意义,这些能作为她来判定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苏若水的根据吗?
自己快要死了的前一世,苏若水还好好的活着呢不是么?言禅衣来不及想那么多,只急急的起身,往国子监里飞去。
国子监说是招了许多的朝中重臣的家眷做学生,来和皇子们一起学习。但其实所有学生加起来,也只不到三十人。但却也分成了三个班,一个是男子启蒙班,一个是女子启蒙班,还有一个是高级班,男女混读的。不过女子读完启蒙班大多都会结业回家,很少继续往高级班继续深造的。
言禅衣很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未有尘,一个课室的男子,只有未有尘坐在了前排的中央。未有尘身旁左边是一位少年,眉清目秀,倒也是一位俊美少年。可和未有尘站在一块,却将未有尘衬托的更是俊逸非凡,像是云泥之别。
右边的却只是一个小孩,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样子,一脸懵懂的看着和左边少年聊的正欢的未有尘。右边的小孩和早上的八公主长的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的身份自然昭然若揭。左边的少年眉宇间和右边的小孩也有着几分相似,言禅衣很快就猜出了这两人应该就是这大周国的七皇子和九皇子了。
言禅衣没想到两个皇子竟会围着未有尘坐着,看两人的神色,似乎还有些在争宠的样子。这让言禅衣倒是升起了好奇之心,明明只是一个突然还俗了的小和尚,为何会深得两位皇子的围绕呢?
未有尘看了一眼穿墙而过的言禅衣,自然也瞥见了她脸上焦急的神色。他起身对着左边的七皇子不知说了什么,便起身往课室门口走去。
言禅衣紧紧的跟着,却在课室的拐角处,未有尘停下了脚步,躬身向着言禅衣看不到的转角行着礼。
“见过夫子!”未有尘虽是朝着侧前方行礼,可眼角余光却是一直在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言禅衣。言禅衣的躯体大概是已经起床了,原本只着了一件中衣,裸露着双腿的她,此刻已经是一身湖蓝色的绣金长裙,看起来清秀如神女,让未有尘的心莫名的加速跳动着。
同时莫名的有些开心,因为她只有他能看到,他甚至感谢上天给了他一只紫色的瞳眸,只用来看见任何人都看不见的言禅衣。
言禅衣已经飘然至跟前,这才发现未有尘行礼的对象,便是苏若水。
“早与你说过,不必对我行此大礼。”苏若水平淡如水的将躬身的未有尘扶起,也不再多言些什么,便兀自绕过未有尘往课室走去。
两个男子都是犹如天人之姿的容貌,一瞬间看的言禅衣有些无从分辨,到底谁更胜出一筹。但她也无暇再去分析两人的各有所长,她只想快些知道,这个夫子,是不是叫苏若水。
“他是谁?”言禅衣眼神里满是焦急,声音里也打着颤,让未有尘的心也随之一起颤动着。
未有尘看着苏若水的身影渐渐走远,这才对言禅衣小声说道,“这是我的夫子兼好友,苏若水。”
言禅衣的脸色骤变,原本焦灼着的眼眸此刻却是蓄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有些茫然,释安所说的三世,不是应该结束了吗?是她理解错了?还是这一世,是用来偿还他的三世倾心的?
言禅衣还来不及细想,熟悉的痛感又开始从胸口处蔓延。她有些厌倦的闭上了眼睛,也无暇去顾及此刻正在凝神望着她的未有尘。这一次和以往的熟悉有些不同,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保持直立,只能随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道,急急往下坠去。
未有尘一直在看着她,看着她因为听闻苏若水的名字时那茫然无措的样子,心中有万般的疑虑想问,却又发现她正被拉扯着,满脸的痛楚。
在她往下倒去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接住她。却只是接住了一片空。未有尘看着自己怀里的虚无,即便担心,却也只有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他纵然不舍,可他知道很快他们就会再见,见到实实在在的言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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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禅衣这一次的晕倒,是一次真正的晕倒。她昏倒在她还没死去的躯壳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她正躺在熟悉的病房,熟悉的病床上。唯一不同的是,她不再是漂浮着。
还有病榻前,坐着一个面容憔悴却依然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苏若水。
“苏若水……”言禅衣开口叫出了男人的名字,她的声音因为长期没有水的滋润,而干涸的像是一只被烟熏过的蚊子。但男人还是第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