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东支的招其实很简单,既然冷大成已经在公安局了,那就先关他几天。虽然人是一定要放的,但是怎么放,却大有文章可作。
陈宇听不明白,问:“这能有什么文章可作,无非是早放和晚放,总不会不放!”
赵旭东白了他一眼。
说起学习的事,陈宇的确头头是道什么都懂,可这些社会上的事,他可还差得远。
“是早晚都要放,可放有放的流程。冷大成欠一屁股债,肯定是交不起保释金的,那只能关一段时间后,由家里人过来签字领人。这不就是个机会吗?”
说到这里,陈宇要还不明白,那赵旭东估计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好在陈宇不傻,虽然被兄弟误以为没有社会经验有点冤枉他,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一直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连公安局的大门都没进过,怎么会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听了赵旭东的话,他这才豁然开朗,道:“你的意思是说,冷大成要想重获自由,肯定得要亲属过来签字,他老婆已经去世,所以只能由女儿出面。借这个机会,冷晴可以从外地回到筠州,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让她回学校上学,是这意思吧?”
赵旭东摇了摇头,道:“签字领人,不一定非要直系亲属,公安局为了解决大麻烦,一般是个人就行了。不过冷大成在老家肯定都臭大街了,没哪个亲戚肯搭理他,所以能过来给他签字的,我猜只有冷晴。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你还是可以托人给公安局打个招呼,说一定要直系亲属出面,这不就行了?”
陈宇翻了个白眼:“大哥,你开玩笑呢,我跟公安局打招呼,人家认识我是谁啊?”
赵旭东翻了个更大的白眼:“谁让你去了,人家堂堂市政府大院里的干部,给你留了名片千恩万谢的,现成的人情你不知道用啊?”
陈宇愣了一愣,这才豁然开朗起来。
当天晚上,他就给赵梦的父亲赵远乔打了电话,说明了自己的请求。
对于陈宇的突然来电,赵远乔很吃惊,听了他的请求后更吃惊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相信这个少年的品行,没有多问就答应了下来,毕竟这件事对他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放下电话,赵远乔找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老李啊,最近怎么样啊……”
……
冷大成已经在拘留所里关了三天了。
刚开始一起被抓进来的,有三十几个人,当天晚上就走了一半,后面又陆陆续续被领走了一批,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关在铁栅栏里。
本来呢,冷大成觉得拘留所里待着其实不错,有吃有喝,还不怕被债主围追堵截。
可等一起进来的人都交钱走人后,拘留所里清净了不少,警察叔叔们闲下来后眼睛就落到他身上来了。
本来警察局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蹲点、抓人,就是为了捞点油水,结果这老小子一分钱没有还在拘留所里白吃白喝,这可把几个看守的警察气得够呛,开始变着法地整他。
仅仅一天后,冷大成就受不住了,开始哭爹喊娘地求饶,求爷爷告奶奶地要出去。
可警察局是什么地方,哪是想出去就出去的!
要想自由,行啊,拿银子来换。
可冷大成一分钱也没有,不仅没钱,还欠了亲戚朋友一屁股债,家里的家当都卖光了。
这种情况,哪个亲戚还会带钱来赎他,一圈电话打下来,大部分接都不接,接了也是直接让他去死,连听他把话说完的都没有。
冷大成欲哭无泪,又遭受了一顿毒打,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在外打工挣钱的女儿。
他赶紧给冷晴打电话,让她借点钱连夜坐火车回来,赶紧把他赎出去。
冷晴不同意,说自己根本没钱,而且这一走工作等于丢了,再进厂就难了。
冷大成哪儿还管得了这么多,威胁她如果不回来,等他出去就把她妈的坟给刨了。
冷晴气得嚎啕大哭,最后没办法,只能找带她出去的小姑借了几百块钱,连夜坐火车回了南州。
第二天上午,陈宇和卢宝平一起来到公安局门口,等待冷晴的到来。
其实卢宝平是不赞同陈宇在这件事上花费太多心思的,毕竟现在时间宝贵,谁的未来都经不起耽搁。
可是眼看着他想办法,愣是把冷晴叫回了筠州,老卢也不忍心阻止他去做最后一步。
不过他们达成协议,如果这一次没能成功把冷晴劝回学校,以后就再也不掺和这件事了。
陈宇同意了。
两人来到公安局门口,赵远乔和李副局长打了招呼,李副局长又联系了拘留所的负责人王警官和他们对接。
王警官是个老油子,李副局长亲自吩咐的,他不敢不上心,而在知道这一切都是这个少年操持起来的,看他的眼神也变了。
快到11点多,连夜坐火车到省城,再转乘大巴赶到筠州的冷晴,终于来到了公安局门口。
短短一个月不见,冷晴的面相看起来就已经很不一样了,发型衣着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是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而且眼神中充满了悲凉和绝望。
这一见,卢宝平的心揪了起来。
冷晴看见两人吃了一惊,随即眼里的光彩又暗了下去,什么也没说。
“冷晴,处理完冷大成的事,你跟我们回学校吧!我和这位王警官说好了,他有办法让冷大成不再骚扰你,可以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