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眼的剑光消失不见,李休的身体在半路上停顿了下来,他抬头看着那道淡青色衣衫的身影,眉眼略微低下了一些,长出一口气,便是一直紧绷的身体在这一瞬间都是松弛了下来。
他的身体微微踉跄了几步,拿剑的手都是轻轻抽搐着。
眼中的疲惫之色略淡了一些。
然后咧了咧嘴露出一个笑容,觉得开心极了。
梁小刀趴在那名听雪楼弟子的背上,强烈的痛楚不停袭来,但他却笑了起来,而且笑出了声,笑的极为开心,牵动着伤口再次撕裂流淌出了鲜血,他却不在乎,笑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震动了整间院子里树叶扑簌簌的往下掉落。
而此时刚刚从墙边起身的慕容和陈玄策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惊喜之色,原本提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四周无数人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道身影,眼中满是骇然之色。
人群中在一侧没有动弹,花白发三人沉默了很长时间,自从那把刀出现之后直到现在都是不曾有任何一人开口说话。
并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无话可说。
崔婆弯着腰,面上褶皱像是沟壑一般凹凸不平,整个人身上散发着轻微的死气,白玉青葱的手掌发出微不可察的颤抖。
哪怕是这天底下手艺最好的裁缝师,在双手颤抖不停地情况下也无法绣出好成品。
如果连线都拿不稳,那该如何做提线偶?
她目光遥遥看着陈落,浑浊满是污垢的眼中隐藏着一抹极深的恐惧之色,这种表情即便是在唐球儿出现的时候她都是不曾有过。
放眼天下能让草黄纸第九的提线偶崔婆从心里感到恐惧的人可是不多。
唐球儿脸上的笑容自陈落出现之后便彻底消失不见,秀气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面容,似乎是要将其活活生吞一般。
陈落却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在对萧泊如行了一礼之后便转过了头看向了花白发。
“你不该来。”
他轻声说道。
花白发沉默了片刻,抬起头与他对视着,淡淡道:“我想过很多种让他从我手下活命的可能,但唯独想不到这一种。”
“你才不该来。”
他看着陈落,自始至终一直都是充满淡漠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愠怒之色。
陈落说道:“他不该死。”
花白发直视着他的眸子,认真道:“他几乎废了你的修为。”
一言落,满堂惊!
无数人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惊呼,倾天策负责记录着一切的录事人双手一抖手中的笔都是跌落到了地面之上。
觉得难以置信。
没人相信这句话,有甚者更是伸出手指头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萧泊如几乎废了陈落的修为?
这是怎么回事?
况且事实若是真的如此,那现如今陈落为何要救萧泊如?
“他不该死。”
陈落重复了一句。
花白发看着他,冷笑一声说道:“那年你去朝歌城拜访于他,希冀能够借一道剑意用来蕴养自己的刀意,结果萧泊如却直接在你的识海中斩了一剑,这些年来若不是因为这道剑意在你识海当中需要分神镇压,以你的天资恐怕早在十年前便入了五境,岂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周遭人群听懂了他的话,面色豁然一变,心头大震。
这么多年来心中的疑惑终于是彻底解开,难怪能压子非一头的人十几年来却境界却始终停留在游野巅峰,没有丝毫寸进,原来在他的识海当中竟是有一道萧泊如所留下的剑意存在,这道剑意磨砺了他的实力,但同样也阻碍了他的修为。
原来这才是刚刚那古怪神秘话语的答案。
倾天策那持笔之人握笔的手颤抖的愈发厉害,面色激动的通红,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即便是崔婆都是目光一闪,显然对于这件事普天之下除了两个当事人之外就只有花白发知晓。
四周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并且越来越大。
显然这件事所带来的冲击性有些太大了。
花白发往前一步,沉声问道:“我知他是好意,意图将你磨练的更为出色,但这一磨炼就磨练了整整十年,十年,这是最重要的十年,他如何不该死?”
陈落这一次沉默了更长时间,然后说道:“他不该死,起码这时候不能死。”
花白发冷冷一笑,道:“天下就没有不能死的人。”
陈落解释道:“他是剑仙,我唐国的剑仙,又怎么能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他握着那把短刀,环视着四周所有人,认真问道:“那算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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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略有些不在状态,不过即使不在状态我写的也还不错,以后更新时间估计都在半夜十点到十二点了,很难提前,大家就第二天再看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