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敏感个屁,那是演戏。
吕宁翻身去后,上半身几乎贴上司机,梁越只觉一边耳洞内气息回环,痒痒得很,“你个为人师表的,刚刚在家,还叫我驴婶呢,我就不敏感了?”
“这怎么能一样。”梁越伸手推不开她,又有外人在,所以不便过激,略挣扎就淡定下来,任由吕宁耍赖,“恋人间闺中戏言,自然是唯我所愿,怎么能用亲友间言谈伦常来约束。”
矮油。
一番话说得吕宁五脏熨贴,早忘了前事为何吵闹,水汪汪双眸映出桃花朵朵。
心里虽满意,嘴上却不饶,到底在梁越耳垂上咬了一口才算完结。
美滋滋跳下车,考场外停车位紧缺,吕宁只好目送梁越掉头回学校,转头瞟一眼高萌萌手里的糖栗子,“难得我今天高兴,都送你吃了吧。”
高萌萌远远盯着梁越一边瞬间红了的耳廓,好悬被栗子噎住,“哇呀呀,那么大一牙印儿,梁老师今天得戴耳套上课了呀。”
“什么,有吗,你别瞎说啊,我可没使劲儿!”吕宁关心则乱,信以为真,就要追上去看个究竟。
“没有没有,诈你的诈你的。”高萌萌怕她着急摔了,一把拉回来,猥琐笑个不住,“还有这样好戏看,不枉我顺道过来给你助考加油呢,放心去吧小驴,我找高人给你算过了,此番是上上签,高中在即。”
吕宁这回沉默了,高萌萌公司在城南,这是城北炒栗子啊。
“别别别,这么久的朋友,煽情就免了嘛。”
高萌萌看小驴深情凝望自己,先不自在起来,赶快用话岔开,“就是你荣哥哥啊,不够哥们,多少天躲着不见人影就算了,连个祝福短信都没,回头咱就把他踹出结义圈,永不超生。”
吕宁进场的时候,还在回味高萌萌这几句话。
倒不是内容有多深奥难懂,只是高萌萌那个低沉失落的怅然意味。
荣禹被家人安排出国,自己和熟惯的朋友,都得了消息。唯独高萌萌对此竟一无所知,这是为什么呢。
不过这个问题,没有让吕宁费解多久,她就匆匆带着高萌萌的“吉言”,按照程序进场,在自己的位置落座了。
三小时一场的鏖战,连续两天,每门科目都要换新的考场。好容易熬到最后一科英语,座位可以说非常正,课桌死死顶住讲台,于是也能知道很多额外信息。
比如监考老师的煎饼里,应该放多了葱花;比如这教室前一天的值日生没有擦净讲台的粉笔屑,随着老师大开大合摔打卷子带起的凉风,一遍遍让吕宁“面若敷粉”。
这场开始不多时,就有人举手抗议,说是教室时钟摆放的位置,不方便他张看时间。
身材短粗的葱花主考很有服务意识,当机立断,取下时钟,翘着脚,如同杂技般放在黑板的上沿。
“怎么样,都能看到了吗。”葱花主考声若洪钟,气若大葱。
吕宁屏息片刻,默念高萌萌的“上上签”说辞,才渐渐平复。
好在答题过程还算顺利,做完后仍是游刃有余,可以检查错漏。
吕宁紧绷的心弦微微放松,盘算结束后给梁越电话,却直觉眼前一花,那个被安放在黑板上沿的时钟,从高处坠落,砸了粉笔槽又在地上摔了稀碎,教室里人人都惊诧莫名。
她背后一个座位的女生,反s,he略微迟缓,几秒后才尖叫起来。
吕宁觉得脖子上有细微刺痛感,愣愣从毛衣领上摘下一小片玻璃碴,不祥的预感让她惶惑起来。
直到走出考场,看到手机里涌进的短信时,这不祥,才真正被印证了。
第71章 流光一曲,都是匆匆归客
几条消息都是安然发的, 最后一个淡淡两行, 简短j-i,ng要。
安然公务繁忙, 鲜少空闲, 偶尔休假,便带着仲学姐一起玩得不见人影。
现在有消息来, 吕宁自然开心,加上是大考过后, 身心皆是疲惫到极致后的放松。
吕宁笑着点开内容, 看一遍, 再看一遍,淡淡憨笑终于僵在脸上。
颤抖的手指, 痉挛般抽动, 再也握不住电话,任它直线坠落,摔在走廊地面。
周围人无不侧目, 吕宁却仍呆呆站在那,全无反应般。
走廊狭窄外层的人不知道发生什么, 也好奇打探, 由此, 竟聚了不少人过来。
葱花主考刚刚去教务处封送了考卷,回来清场,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块被摔碎了表面的时钟。
他正皱眉跟副主考商议报损细节,只听到自己教室门前人声熙攘,散了场的考生都堵在一起, 不知瞧什么热闹。
葱花本就气儿不顺,现在更是怒火熊熊,只满心以为是有人考砸了英语,故意在考场外面闹事泄愤。
这还了得。
拎着破钟好容易挤进人群,当葱花主考官终于对上吕宁目光时,这中年人也愣住了。
从教多年,烂熟于心的骂人惯话,这会儿也是全然发挥不出。
眼前这位清秀白皙的小姑娘,咬着嘴唇也正看着他,全身却尽是说不出的可怜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