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对苏绍南招了招手,又把放回去的刀子抽了出来,慢慢走向陈朔,“你现在最好老老实实地把你的犯罪经过交代清楚,否则,有你好受的。”
陈朔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刃,点了点头,说道:“那,那些东西,确实是我放的,这,你们都知道了吧……”
“是,还有呢?”
“还有……我,我是受人指使的。”
“谁?”
“这,这,这不能说。”
“不能说是吧?好,”岁寒点了点头,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随后迅速地侧过身,在陈朔的肚子上打了一拳。陈朔本来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家伙,这一拳头岁寒又下了重手,陈朔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胃都要被打出来了。他脚下一软,便顺着墙角滑了下去,蹲坐在地上捂着肚子。
对于他这副死人样岁寒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他依旧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朔,伸腿轻轻踹了他一脚,问道:“你说不说?”
“我……”
“你说不说?”岁寒踢的下一脚又使了全力,直接把他踢到地上。
“我说!”陈朔想着反正那人也没有告诉他要封口,与其受罪,倒不如告诉他。他松了口,岁寒便没有在拳脚上为难他,而是以一种看着蝼蚁的眼神看着他,等他自己起来。陈朔生怕自己动作慢了再被他揍,因此也顾不得身上有多疼就摆正了身子,说了一句:“那是个斯斯文文的年轻男人,看打扮挺体面的,模样也端正。”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好像是周灏安。”陈朔回想了一下那个看起来十分冷酷的男人,事实上那个男人并没有直接告诉他名字,不过是有一次两人见面,那个男人忘了把工作服脱下来,他便看到了那个男人胸前的工牌。
“你再说一遍?!”一直站在旁边的苏绍南忍不住了,冲上前来揪住了陈朔的领子,陈朔本就比他矮半个头,这下直接被他揪得半只脚离开了地面。
陈朔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额角冒出的青筋,一阵心悸,还是弱弱地开口了:“他叫周灏安。”
“这不可能!”苏绍南摇了摇头,始终不相信这个人所说的,又问,“我问你,那个人长什么样?神色如何,说话方式如何?”
陈朔心中有预感,那个男人和苏绍南认识,因此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这个,他,丹凤眼,皮肤偏白,嘴巴下方有一颗痣,在右边。然后,看着挺严肃的,总是板着个脸,然后……”
每说一句,苏绍南悬着的心便要往下沉几分,他是想相信周灏安的,可是陈朔描述的确确实实就是周灏安。他松开了陈朔的领子,陈朔立刻向后退了几步,生怕苏绍南突然暴起打他。不过并没有,苏绍南只是露出了一种极度失望和悲愤的表情,就好像听到了什么令人悲伤的消息。
岁寒拍了拍苏绍南的肩,事实上他在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心里的震惊不比苏绍南少,平静下来后,他也在心中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是周灏安?周灏安与他们无冤无仇,也就和苏绍南有联系,按理来说没理由害他的。
所以,追根溯底,只能是……
他们后面没有为难陈朔,而是把他放了回去,陈朔见自己没有被暴揍一顿还贱兮兮地对他们表示了感谢。岁寒则是拉着苏绍南离开了机场,回去的路上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由于苏绍南的家和岁寒家相比,距离机场进一些,岁寒便先把苏绍南送了回去,苏绍南进门之前,回过头看向岁寒。
“老大,周灏安他……”
“你相信这是周灏安的主意吗?”
相不相信,有什么用呢?苏绍南很不希望是周灏安自己的主意,却又希望是,可无论是不是,事情都发生了。
苏绍南没有回答,岁寒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相信这不是他自己的主意。”
岁寒回到家后就直接瘫倒在了床上,他觉得自己此刻累到了极点,比跑个五千米还要累。这一天都发生的这是什么破事儿,他失去了自己的餐馆,失去了员工,还失去了对恋人的信任。
岁寒觉得不能让这个事情就这么完了,怎么着他也得给松柏打个电话问一下。
从联系人里找到那个号码,他按了下去,等待对方回应的时候,他心里就在思索:如果这个事情不是松柏指使的,他倒是松了一口气,那苏绍南怎么办?如果这个事情真的是松柏指使的,那他怎么办?和他吵一架还是把他揍一顿?还是说两个人就此分手各过各的?他想他大概,下不了这个决心。
不知道是不是松柏还在忙着工作,岁寒给他打电话只能听到手机铃声,铃声响过之后便有机械的女声提醒他用户暂时无法接通。他就不甘心地打了一遍又一遍,手机在他的手掌里被他握得产生了温度。
“喂?”终于,被接起了,他听见对方温柔而略带疲倦的声音。
听到松柏的声音的时候,岁寒就好像忘记了要问什么一样不言语了,他发觉自己开不了口也不知道怎么开?他根本就没有做好提前准备去组织语言,总不可能上来就问是不是松柏派周灏安去做坏事的吧?
“岁寒?怎么不说话?”
“……没事。”憋了半天他也就憋出这句话,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缓一些,生怕自己和他吵起来。
“是不是想我了?要不我来找你?”
是想你了,想你有没有做坏事。
“不用了,我先挂了。”
手机依旧被他捏在手掌里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