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你背我回去。”
追命啊了一声。
无情道:“怎么,不愿意?”
追命连连摇头,道:“不不不,我……”思索了一下,随即打横抱起了无情。
抱着会比背着舒服一些,追命这样想。
无情的手挽住追命的脖子,道:“多谢。”
一声“多谢”说出口的时候,追命已抱着无情飞出了窗外。风轻轻地拂过耳畔,追命用比风还轻的声音说了一句:“用不着谢,我愿意的。”
无情没有说话,大概是没听到,又大概是忍着痛楚不想说。
不过一盏茶时间,两人到了严府。
追命本想抱无情去屋顶坐着,然后自己一个去推燕窝,可不想刚飞到门口,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哭泣声。两人对视一眼,追命迅速飞去了哭泣声的所在地。
严府的院子很大,院子里有一座小亭,亭子旁是一株枝叶繁茂的大树。追命和无情都坐到了树上,往树下一瞧,便见他们方才救下的那两个孩子,每人身边都围着好几个人,抱着那两个孩子,又是哭又是笑,大声道:“我的儿啊。”
那两个孩子也是一样,哭着笑着叫着爹娘。
无情和追命再次对视一眼,这次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
只听树下,严扬正吩咐着,派遣了十几个武功高强的严家弟子,护送那两个孩子和他们的家人回家。两个孩子的家人自是不住口地道谢。
严扬笑道:“客气了,人不是我救的。救了令郎的是四大名捕中的无情和追命,这会儿还在贼子的老巢查看,没来得及回来。”
两个孩子的家人又说,明日一定再来拜谢恩人。
追命在树上,一点也不打算接口说自己已经回来了。救人是职责,是义当所为,他不想被人围着说谢谢。他只看了看无情,看了看无情的比月还白还寒的脸,问:“现在好点了吗?”
无情微微地笑了一笑。
树下两家人已经领着孩子各自回家了,追命见他们走远了,随即扬声笑道:“严兄。”这才打了招呼。
严扬仰头望去,树叶影中隐隐约约现出了两个人模糊的身影,却看不清他们的相貌,心里猜出了他们是谁,正待询问确定之时,已听在旁的何梵和白可儿齐声道:“公子,三爷!”
两僮说完遂默契地退下,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严扬笑道:“两位回来得好快!”
追命笑道:“严兄行动得好快!这么快就把那两个孩子的家人找到了。”
无情问道:“严兄,朱雀坛的人呢?”
严扬答道:“全都关着呢,我派了不少人看守,大捕头和三爷现在要见人的话,我带你们去。”
无情道:“那好,现在就去。”
追命低声在无情耳边道:“大师兄,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无情道:“不用。”
追命就知道无情会说这两个字,只得笑道:“好罢。”
何梵和白可儿这时候已经把“燕窝”给推了过来。边推边想,公子平时还是坐“红颜”的时候多一些,可是阿三和老四不在,两个人也没有法子抬起轿子,便忍不住地难过。
追命看着无情道:“大师兄,现在能下去了吗?”
有些担心,如果无情还是不能动的话,他倒是完全不介意当众把无情抱下去,可他觉得无情大概是会介意的。
无情没说话,手掌一按树干,借力飞身落到了轮椅上。
追命也跟着跳下了去。
后院,禁闭室。
这是严家弟子们犯了错,被关禁闭的地方,可惜严家的家风从来不差,这地方也就很少有人用了,直到今日,它终于派上了它的用场。无情和追命只提审了岳山簏和云中旗,两人被带到无情和追命的面前,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咬紧牙关,死活不说一句话。
追命笑了一笑,道:“哎,不说话啊,那看来你们就是这案子的主谋了?大师兄,你说,按大宋律,绑架孩子该判什么刑?”
无情似是认真想了想,道:“死刑罢。”
话刚落,只听岳山簏和云中旗一齐高声叫了起来:
——“这是哪门子的大宋律?我又没有杀人,怎么能是死刑!”
——“无情大爷,追命三爷,你们不能这样不负责任啊!”
两人听到死字,真心是怕了,正自叫屈声不断,忽听一声叱喝:“闭嘴!”
追命面沉如水,盯紧他们,说道:“知道我和我大师兄是谁吗?是捕快。我和我大师兄说你们是死刑,怎么,有异议吗?有异议跟刑部说去,看他们是支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