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进看在眼里:“没受伤吧。”
丁穆炎摇了摇头,却发现萧进指节上有被玻璃割裂的伤口,血已经干了,结了一层深褐色的血痕,当时应该流了不少血,连指甲缝都变成了褐色。
“受伤的是你。”
萧进握了握拳头:“没事,小伤。”
丁穆炎失笑,也不知道谁几天前故意蹭破皮,然后理直气壮地上门求医。
“我帮你处理一下。”
萧进以为丁穆炎又会拿出酒j-i,ng棉擦一擦然后贴个创可贴,没想到他这回搞得有点大,兴师动众地拿出生理盐水双氧水等物,按标准作业流程清洗伤口然后包好。
萧进有点受宠若惊:“这是真杀j-i用牛刀,现在我是不是欠你600元了?”
“是欠医院,不是欠我,清创还要另外付钱。”
“我这辈子都没欠过这么多钱,怎么办?”
丁穆炎忍俊不止,也许是睡醒了的缘故,他看上去心情特别好:“这事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把陈主任救出来也好,从派出所脱身也好,萧进的功劳都不小,这声谢谢他当得起。
萧进等了一会:“还有呢?”
“还有什么?”
“不多夸我几句?比如机智勇猛什么的。你在你朋友面前不是很活泼吗?”
丁穆炎简直不敢相信他用“活泼”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他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没有,他就说你在吃饭的时候跟他讲猪带绦虫。”
“多少年前的事还拿出来说!再说那时候是他先问我脑子里会不会长寄生虫,所以我才跟他讲了一个大脑里寄生猪带绦虫的病例,否则我没事在吃饭的时候说这种东西干什么!”
“所以你确实在吃饭的时候聊猪带绦虫了?”
丁穆炎给了一个白眼:“没错,我还特别喜欢听脑壳被锯开的声音,对于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萧进乐不可支,笑得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
丁穆炎斜睨笑到失态的萧进,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幽默感,并且认为萧进的笑点实在是太低了。
“有这么好笑吗?”
“好笑!”萧进气都快喘不过来了,“难道没人说过你是个很有趣的人吗?”
丁穆炎无奈地望着笑抽了的萧进:“你慢慢笑,我去买点吃的回来。你想吃什么?”
“我随意,你请客我不挑。”
丁穆炎走后,萧进又乐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一个人的屋子冷冷清清,萧进无所事事,丁穆炎的家小,就里外两间,他转了一圈在书架前驻足,书架上基本都是医学书,古今中外种类齐全,很符合他对外的形象。
余光瞄到一个盒子,因为丁穆炎翻过东西的缘故,盒盖开了一半,里面整整齐齐摆满信件。
萧进本不想窥视,可一来这年头还写信的人实在稀有,二来信封上的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allen。
一个极为普通的英文名字,但萧进在看到的一瞬间变了脸。因为韩韶军的英文名正是allen。
世间的道德对萧进全无约束力,他毫不犹豫地挑开盒盖,将那封信夹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了那么多~~你们好意思不给我留言么~~
第9章
丁穆炎一出门就后悔了,怎么就心大到把萧进一个人留在家里?倒不是怕丢东西,而是明明和萧进还不熟,却像对待老朋友一样对待他。也许是这两天经历的事比较特别的缘故。昨天还想在萧进脸上抽几个耳光,今天半夜三更跑出买晚饭,变化实在是太快。
买了点吃的回家,一进家门就看见萧进站在书架前。
“在看什么?”丁穆炎将食物放在桌上。
“很j-i,ng彩的一本书。”萧进侧了侧书,“我从来没有意识到人体是如此美丽。”
展开的书上是一张西斯廷教堂画风的心脏图谱,逼真的心脏被红色的动脉和蓝色的静脉环绕,仿佛下一秒就会开始跳动。
他翻过一页,书页里滑出一张有点泛黄的纸,上面用彩铅临摹了一幅心脏图谱。
“这是你画的?”萧进惊叹,“没想到你还会画画,画得真漂亮。”
“看多了不怕吃不下饭?”
“医学与艺术的完美结合。你会害怕吗,以前学医的时候。”
丁穆炎收拾干净桌上的杂物,将餐盒一个个摆开,回忆童年颇有些无可奈何:“大概在我三四岁的时候,我爸送我一个礼物,是一个空的塑料人体和一堆内脏模型,可以把内脏塞进躯壳拼成一个完整的人体,我爸告诉我这是搭积木,我信了。后来在幼儿园里,小朋友说我们一起搭积木吧,我说好啊,然后被一堆方方正正的木块弄糊涂了。”
想到小娃娃丁穆炎如此好骗,萧进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解剖尸体呢?是不是还得搬尸体什么的?”
“我读书的时候跳了好几级,上大学的时候比同学小好多岁,搬运大体老师的活没轮上我干。”
萧进几乎能想象小小的丁穆炎挤在人群中,一双好奇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你真的不怕?”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他不会动也不会说话,只会很乖地躺着,不论你对他做什么,他都不能反抗,如果死者有意识,应该是死人害怕活人才对。”
萧进第一次听见有人用“乖”来形容尸体,但又似乎很有道理。
“活人才可怕。”丁穆炎正色道,“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