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孙义芳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稳固,在各级官员心中评价越来越高时,游鸿吟给出了进一步的意见。
“如今盐政怕是要有所改善。”游鸿吟终于将手伸向了盐政:“食盐是所有人都离不开的必须物,这其中的利润怕我不说殿下也知道。”
如今孙义芳在朝中历练许久,自然明白:“先生是说盐政无论开局多好,时间久了必然会因为庞大的利益而变得糜烂,是吗?”
“不错。”
孙义芳说:“这个是大家都明白的事情,但是盐政同样是国家无法避开的一个环节。先生可是有妙策?”
游鸿吟将之前就写好的计划书交给了孙义芳:“在下已经将要说的东西写在这里了,殿下近几日不如仔细读读看。我从未出过仕,可能有些想法会显得理所当然,欢迎殿下过来与我一同探讨。”
游鸿吟在计划书中详细讲述了如何低成本制盐。如今使用的制盐方法大多是煮卤出盐,所耗费的成本很高,产量也低,这也是为什么盐原本价钱就高的原因。游鸿吟给出了晒盐的常规产盐方法,这种方法在现代是落后的生产方法,但是在如今的时代,却是最科学最便捷最低成本的产盐方法。同时他还标出沿海有哪些地方适合当盐场,这近十个盐场建立起来后,完全有能力供给全国用盐,虽然这些地方位置不太好,但只要修水泥路连接商道,那么构成高盐价的运输成本也将节省一大块。游鸿吟的意见是直接取消盐政,削减原本的机构,养着盐政那帮官员也很费钱粮的,人数实在是有点多,转而将盐场这一块儿直接挂在户部名下,对外销售食盐的时候直接全国统一定价,这样百姓不会吃到高价盐,而户部财政收入也不会减少太多。
孙义芳回到东宫花费了一个晚上看这份资料,他对忘柯先生的意见一向重视,但是面对这份提议,他犹豫了。
这种产盐方法很惊人,的确是对产量有了极大的提高,但是同样这种制盐方法太普通,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可言,太容易泄露了。
这种事情孙义芳也不好和幕僚商议,他手下的幕僚对政务和朝堂的争斗还熟悉一点,对这种有关民生的大事总会站在官僚这一方去想,很难去考虑百姓的利益,尽管他们口中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都说社稷为重,民次之,君为轻,但实际上,真正忧国忧民的,怕是没几个。这也是为何孙义芳喜欢和忘柯先生交流,对他十分尊重的原因,国士无双这个词并非每个读书人都能担当的起来。
纠结了几天,孙义芳依旧无法拿主意。他听忘柯先生话中意思,似乎是自己也拿不准这个方案是否可行,他第一次听到忘柯先生说自己没有把握。
最后,孙义芳决定,这件事可以找人商议一下。
中书省除了左右两位丞相外,尚有几位平章政事,其实就是丞相预备役,都是比较年轻,能力足够,有潜力做丞相的重臣,平日里话语权很重,他们本身的才能也足够协助天子和丞相处理全国事务。
这几位平章政事中,有一位比较年轻,但为人十分聪慧,能力很强,出身于琅琊王氏,名王藻川,也是孙义芳在做太子前,就一直关系很好的朋友。是的,这王藻川今年才三十出头,只比孙义芳大几岁,曾经是孙义芳的少时玩伴,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自孙义芳被册封太子后,也是此人第一时间释放了善意。
孙义芳明白王藻川的想法,他年岁太小,要做上丞相怕是还要多等个十几年,世人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纵然王藻川能力出众,也无法博得其他人的信任,让他年纪轻轻就登上高位。但是,如果得到了太子的信任和首肯,说不定这个时间就会大大缩短,这就是王藻川站队孙义芳最重要的原因。
孙义芳决定拿着这份计划书和王藻川商议一番,比起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太子,比起从来不曾为官的忘柯先生,王藻川对这件事的看法要客官现实的多。
“来人,”孙义芳说:“替我送份请帖给王藻川王大人,邀他下午吃茶。”
东宫正德偏殿,来往宫女井井有条的摆盘,宴桌上已经摆了不少茶点,刚整理好不久,就有侍从将王藻川从外头带进来了。
“见过太子殿下。”
孙义芳笑道:“子襄何须多礼,劳烦你沐休日还跑一次东宫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
王藻川倒是新奇:“殿下过往到不曾有如此举动,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义芳挥退了满屋子的宫女侍婢,说:“有一份东西希望子襄能给我一点意见。”
说完,便将那份计划书递给了王藻川。
王藻川看后,原本还在为刚开始那几句毫无文采的话语皱眉,心中奇怪这人怎的字还不错,文笔却如此差劲,但是很快,他就顾不得那糟糕的行文,而是全副j-i,ng神都在内容上了。
孙义芳也不着急,亲自动手倒了一杯茶,拿起来慢悠悠地品味,还顺手吃了块点心,觉得有些甜腻,手就改变方向伸向了一盆咸味点心。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边读边思考的王藻川才回过神来,端起茶水解渴,酝酿了一会儿,说:“殿下,你可是数年之前就招揽了一位谋士?”
孙义芳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其实,怕不只是我有所猜测,朝堂上几位大人,甚至皇帝陛下,大概都是有所察觉的。”王藻川冷静的说。
“谁人手下没个帮手,不错,数年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