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俸迎一眼,边拖行李箱下楼,边接听电话。
“宫哥,好久不见,没想到是我吧!”电话响起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宫绛缓了很久才分辨出那确实是莫旌鸿的声音。
“还好,你呢?”
“我出狱了,惊不惊喜?我在狱中改造得很好,五天就出狱了。”
宫绛按下了电梯:“是吗?恭喜你。”
“恭喜我?那你怎么不来看我!连我出狱都不知道!”
电梯的信号不好,莫旌鸿的吼声被切得零零碎碎,宫绛听不清:“什么?我在电梯里,听不清。”
莫旌鸿却以为宫绛是故意回避这个话题,冷冷地大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根本不关心我,你的心里只有俸迎!宫哥,我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电梯到达停车场,开门的瞬间那句充满怨气的“我恨不得杀了你”响亮地回荡在停车场上,俸迎呼吸一停,惊恐地想抢走手机,宫绛却很冷静地按住他,摇了摇头。
“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我对你还算不错的。”
“是啊,你对我不错……不错个屁!我本来还想着你能有点良心,我看错你了。听着,你的亲人在我手上,给你半天的时间筹到一百万,然后今晚你一个人到三年前的那个废弃仓库来,如果你不来,或者你敢喊警察来,我就毙了他们!”说完,电话那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女人的尖锐的干嚎穿透听筒。
“尤大、尤大,快来救我们啊,你外公、爸爸和弟弟都在他们手上,他们要杀了我们啊!唔唔唔……”
女人的声音被掐断了,莫旌鸿的冷笑又再次传来。
“听到了吗?这是你妈的声音呢,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她是你的亲妈呢。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冷血到这地步,连亲妈都不救!”
电话挂断了。
宫绛冷静地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够了,他必须在十分钟内做出决断。
“小绛,不能去!”俸迎愕然地阻止宫绛,“那摆明就是陷阱!”
“我知道,”宫绛收起手机,推着自己的手提箱倒退几步,“所以,对不起了,我不能陪你去参加比赛了,祝你顺利。”
“小绛!”俸迎惊慌,“没有你,我怎么办啊?万一你出事,我又怎么办啊?”
宫绛叹口气:“拜托你,你当我那些年的黑.道白混的?我自有解决的办法,你不要担心我。俸迎,记得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替我实现梦想,我希望当我处理完这些事后,打开电视机的第一时间,看到你站在领奖台上,告诉全世界我的名字。”
俸迎焦急地疯了:“这种时候,我还怎么能冷静地比赛啊!”
“俸迎,是谁说想快点长大的?”宫绛厉声道,“现在是要以大局为重,还是要留下来成为累赘,跟我一样涉险,你自己考量。”
“如果要我在你的梦想和你的安危上选择,我选择抛弃你的梦想,我只要你安全。”俸迎张开双臂,将宫绛拥入怀中,他的手臂颤抖得可怕,拥抱也没有力气。
宫绛拍了拍他的肩膀,捧着他的脸,送上一个吻。吻很轻,也很冰凉,就像他们彼此的内心,一片冰冷。谁曾想到,这节骨眼上会出这乱子,似乎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他而摆下的星罗棋谱,想要他倒下。他是俸迎的支柱,只要他倒下,俸迎就会失了主心骨,溃不成军。
谁知道这背后,究竟是俸迎父母的主意,还是上官傲天搞的鬼?不但利用宫绛的亲人,还利用上刚出狱的莫旌鸿,这一盘棋,下得真大。
“俸迎,你有要做的事情,你在我反而分心。我不会有事,我命大,我刚出生那会,我妈三次想弄死我,我都没死,救你那时那么凶险,我都还活着,你要相信,老天爷不会让我死的。”宫绛安慰俸迎,“虽然不想跟他们相认,但好歹是几条人命,我必须去。”
俸迎拳头紧握,他知道宫绛下定决心的事,绝对不会更改:“没有别的办法吗?小绛,我真的不想你出事啊。”
“呸呸呸,谁说我去了就会出事,你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能不能获胜吧。”宫绛推了推俸迎,“快走吧,时间快到了。俸迎,我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你身边,你要长大,这就是必须面对的现实,也要独自承担一些你不想承担的东西。我希望你能真正长大,而不是说说而已。”
俸迎一咬牙,抱住宫绛,吻了下去,这是他头一次吻得那么热烈,那么狂躁,好像要狠狠地记住宫绛的味道,让自己的气息留在宫绛唇内:“小绛,我走了,答应我,事情解决后,一定要打开电视看我获奖!”
“我答应你。”宫绛伸出尾指,与俸迎的尾指一勾, “说好了,拉钩钩。”
拉钩,这是我们十年前的约定,也是我今天对你的承诺。
我答应你,一定会安全回来,你答应我,一定要获奖。
于是,他们背向而行,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夜就像一只猛兽,张开獠牙将光明吞之入腹,宫绛拎着一个金属箱,踹开了仓库的门。
头顶的灯跟三年前一样,发出微弱又昏黄的光芒,投s,he在被绑在正中的几人身上,像笼上了死亡的颜色。
十个粗壮大汉手持锋利的刀具分站在y-in暗处,正中的上官傲天和莫旌鸿笑得像吃人的恶魔。
“宫哥,你总算来了。”莫旌鸿撕开宫绛母亲的遮眼布,用刀指着她的脖子,“你的儿子来了,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