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叶松真的蹲下来,把坚实的后背对着国王,回过头拨一拨头发,满脸的不情愿:“只要能快点完事,怎么都行。”
国王本来只是开个玩笑,却被他的认真劲吓了一跳,连忙忍着腿的酸痛站起来把西瓜汁三两口喝光,清清嗓子严肃地说:“行了行了我不用你背,我没娇弱到那种地步,我就是渴了而已,起来。”
叶松有些诧异,本来已经做好被压死的心理准备了,却只能面无表情地跟着快步往墙角走。
“这不就是个普通的破墙头么?和200年前哪有什么不一样?”国王轻轻踹了那堵沿袭了过时风味的墙两脚。
莫里斯来回地认真嗅着:“不对啊,明明就是这个地方。”
“你又不是军用犬,也有可能弄错对吧?”国王踩了两脚旁边的泥土,却没发现任何机关。
“他没弄错,”灯泡似乎发现了什么,扒拉了两下墙角的泥,那里出现了一块灰色的砖头,很明显与墙不搭调,“这里好像有一个地下隔间,昨天我在外头守夜挖兔子洞的时候碰到石板了,我当时以为是垫在下面的结构,说不定有别的玄机。”
叶松见状,拔出剑来,握紧剑柄往地上用力砍了两下,什么也没发生。
“你把水元素附到剑上试试?”国王说。
随着干脆利落的喷水声,地面被水刀冲了很深的两个口子,露出了一小块灰色的地面。
“看来没错了,叶松又学会了一样东西,而我也知道入口在哪了。”国王把手指戳在灰色的砖头上,一股奇怪的波动扫过地面,轻轻挑动了草的末梢。
墙边靠近大门的地方出现了像萤火虫一般的光点,国王走上前,提起长袍对准了那块地面用尽全力一脚蹬了下去。
随着一声奇怪的黏液响,地面从中间像果冻一样裂开,露出了一道纯金的活板门。
“就是这个破烂玩意儿了对吧?”国王回过头去看了目瞪口呆的叶松一眼,弯下腰准备拉开。
“我们还是今晚再来比较好,现在引人注意。”灯泡跳过来用软绵绵的屁股堵在门上。
“也好。”国王拍拍衣服上的灰,使御土术将泥巴复原,随即很熟练地捉起抬手站起来迎接拥抱的灯泡,“大家回去随便干些什么吧,凌晨1点,不见不散哟!”
叶松目送国王拖着疲惫的双腿我行我素地离开,又和莫里斯对视一眼,想着还要去通知莫勒一声。
夏日的凌晨叫人完全感受不到燥热,空气中一丝丝凉意如同羽毛一般一下一下撩拨着人的肌肤,静谧漆黑的夜空边缘泛着浅浅的幽蓝,看来城堡那边是在下雨。
在昏黄的月光映照下,国王穿好了防滑的鞋子,披上毛绒外套出现在门口,走廊一明一暗的小灯响着滋滋的电流声,一两只飞蛾扑棱着像剪刀一样嚓嚓响的翅膀,将自己巨大而模糊的黑影投s,he在墙上。
国王从口袋里摸出一副眼镜,戴上四处望了望,这才回过头:“灯泡,可以了,没有人。”
地上的一只肥大的白毛兔子应声发出白色光芒,在黑夜的y-in影中像极了旧白炽灯。
“啊呀,陛下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去掉这个奇怪的光效呢!”变为人形的灯泡一身黑色便装,苦笑着将头发利索地扎起来。
“定下契约的时候可以向天地神灵请求一个加在使魔身上的额外能力的嘛!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国王踮起脚揉揉灯泡的脑袋。
“要是我没记错,陛下请求的是‘身上可以有各种不同特效’对吧?”灯泡也不反抗,让国王放肆地揉。
“对呀,事实证明也非常好用,‘特效’这个词可是有很多不同含义的!”国王说着变出一杯水来喝了下去。
灯泡忍不住将憋了两百年的话说了出来:“你除了拍照的时候蹭我身上的滤镜,还有用过什么别的功能吗……”
“有啊!从小到大都用着你的白兔小夜灯!”国王笑着歪了歪头,“把叶松他们传送到门那里吧,我自己走过去。”
“是。”灯泡从通道口离开不到五秒,国王就害怕起来,宅子里真的非常黑——至少在他看来是如此,水声似有似无,黑成一团的竹叶有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微响,让人毛骨悚然。国王有轻度近视,夜晚看不清的情况下更是害怕草地里头有蛇鼠一类的东西,飞蛾的声音一下一下,就像断头台锋利的刀刃即将在犯人的脖颈上演奏的交响曲。
国王不想拿出眼镜来,他害怕看见树丛后头突然冒出残肢断臂或者斑斑血迹,他下令杀过人,却只见过平静的死亡,血ji-an三尺的场面是从来没有看过的。
单凭这一点,他就足以认为自己是个失职而软弱的王。
转念一想,年少的时候这座宅邸甚至比皇宫更让他有安全感,现在不知怎的就变成这样了。
他还是要成为一个更好的王,于是他强压着恐惧摸出眼镜来戴上,抬起头走向了活板门的方向。
国王感觉每一步路都如同走在地狱的油锅边,仿佛下一秒钟就会有一只爪子伸出来将自己的魂勾去,而事实上也是真的有手伸出来了。
“哇啊!”国王惊恐地一把将肩膀上的手掀开,向后喷出火柱来,瞪大了眼睛叫道,“鬼怪都给我滚!”
“是我们啊!”叶松转眼间把火柱喷灭,“我开了隔音术,还好灯泡提醒过我你会被吓到,否则早就被发现了。”
“还好吧,我就是怕有孤魂野鬼。”国王放松下来。
“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