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莫道桑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却偏偏要问。
燕绥看着莫道桑黑袍的前襟已经散乱,仍怡然自得地问着他们关于这么一个牌子的问题。
这回,他心里自小靠着各种印象树立起来的魔教教主的形象彻底崩塌,只剩下面前那个摆着敢说不好就把你们全都丢下山去姿态的人。
温琼华自从上次见了莫道桑买异兽时的样子就对莫道桑的包容范围又广了许多,此刻面不改色地笑着说 :“骏惠的字甚好,名号也是好的。”
秦风说:“莫兄自是当得起的。”
林闻天于是又用眼神鄙视了一次在他看来是奉承的秦风:“骏惠,这是否不太妥当。”
宋浥尘拉着燕绥不让他说话。
莫道桑于是说:“单说仅有一人便建了庄子,我也算得上是前无古人了吧,如何不能称天下第一?”
这么一说,竟然无法反驳。
莫道桑再说:“既然诸位各有名号,我与诸位一同出行也颇为不便,今后遇事便唤我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如何?”
燕绥甚至听着这句话还自己脑补出了一出莫道桑失忆后难过无措的心酸历程,简直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其余人则心思浮动。
莫道桑才不管他们,他现在内心已经要开心得不行,跟小严子炫耀着:“怎么样?帅不帅。”他老早以前看古装电视剧的时候就想弄个庄主来当当了,可惜现代那么做估计只会让人怀疑他有病。
小严子干巴巴地回他:“蛮,蛮帅的。”
温琼华这时才想起莫道桑根本没有银钱,又扫了一眼他身上,一个猜想蓦地浮起心头:“骏惠,你这匾额,拿什么换的?”
莫道桑满不在乎地说:“我原来那把剑,虽然用起来不太结实,但是还蛮值钱的。”
随即收获一堆难以言语的表情。
温琼华想了想那剑在凡铁里已是上品,只拿来换了一块匾额,骏惠着实败家了些,但他担下来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笑着说:“骏惠尽兴就好,你原本的佩剑几日后便会送达,骏惠先忍耐一下。”
有没有佩剑对莫道桑的影响大不到哪里去,于是点了头,然后就回去把两个团子抱上,带人把牌子搬到自己的阁楼去了,毕竟主家还在,他这个时候换人家的匾额简直是丧心病狂。
看着那人影终于消失,觉得他到了即使内力再深厚也听不到的距离,宋浥尘问林闻天:“他这样,比起原来,还蛮好的,真的不成?”
林闻天没有回答他,也离开朝鸣鹤园去了。
温琼华神色复杂。
这日下午,李家一家人终于收拾好也将东西一趟趟运下了山。
跟莫道桑辞别后浩浩荡荡出了大门。
换上匾额,莫道桑成了天下第一庄名副其实的主人,到了这时候,他们也该从鸣鹤园搬出来了。
但莫道桑拿着李贤给的布局图纸看了一眼,就被那么些七绕八绕的名字看得眼睛疼起来,于是当天晚上,诸人到了时辰进大厅用膳的时候,却见往日该摆好杯盘碗碟的桌上如今仍是空荡荡的。
莫道桑见人来了,把图纸往桌子上一摊,靠上椅背散漫地说:“主院归我,主院左边挨着的那院子归万言,其余的,你们瞧瞧自己想住哪儿?”
秦风于是展开扇子扇了扇:“依莫兄所言,何处都可选?”
莫道桑又扫了眼林闻天和温琼华,说:“自然,李贤走前已将凡是女子所用皆改换过了,不必顾虑,”只他马上就又问了燕绥,“济显,我右边的院子你要不要啊,那处引了汤泉,济显定会喜欢。”
秦风于是就拿扇子遮了半边脸,但任谁都能瞧得出他在笑,还很是得意。
莫道桑一阵心塞,决定等这事结束了,他一定要好好找这位秦少主谈谈。
燕绥倒没想到莫道桑会来问他,但这个问题,瞧着那隐隐瞥过来的视线他就心里发紧,莫兄真是会为难他。
宋浥尘上前几步,在图纸上一转,说:“我挑这个东面的静青院,济显便与我近些,选了这淳和院如何?”
燕绥得了救只一个劲点头。
莫道桑于是马上说:“本来我是心疼济显年幼,才欲将这汤泉分出去,既然济显不要,我就自己留着了。”
林闻天温琼华不免一阵失意,随即也就选了略远些的院子。
秦风自然就挑了最西边的那座。
安置妥当,莫道桑安了心,然后就招了下手,庄子里的人将饭菜一一端了上来。
稀奇地是秦风居然趁着这上菜的空档又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上便提了一个小坛子:“莫兄,为庆贺你大宅初立,在下便遣人送了坛茶水来,莫兄可千万不要嫌在下这份贺礼不够厚重了。”
想着用酒坛装又是茶水的,也就只有浮生教那古怪的春和景明了,其余人自然也都知晓。
莫道桑开口:“谢过洵美,心意够了就是。”
在小厮将秦风带来的茶水一个个倒入众人面前的茶杯之后,众人却再好奇也没有谁敢碰,只有莫道桑在其余人担忧的眼神中勉强拿起和秦风对饮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我:教主大人你揭匾额的时候为什么要先把团子放下啊,之后还要再去拿一回,不觉得很多此一举吗?
莫道桑:本尊的匾额如此威武霸气,揭开的动作自然也该威武霸气,本尊那么威武霸气的时候怎么能被两个小团子破坏形象。
我:原来如此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