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薄荷味。
黄煜斐知道自己大概完蛋了。
这一切余翔全部从后视镜看在眼里,他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自从九岁那场变故以来,他家少爷就变成了谁碰都会炸毛的人。除了自己亲姐,黄煜斐极度厌恶被任何人触碰。当然他主动碰别人除外。
余翔不禁忆起一年之前,他们从上海匆匆赶回新泽西,少爷在班机上懒散翘着二郎腿,神色却坚定。他一字一顿地说无论别人是否相信,又是否觉得他在发疯,他对leeze绝不是只想玩玩。还说既然已经意识到并确认这一点,那就要付出行动。
那模样就像现在一样沉静自然,好像在说什么生来如此的事情。
少爷这种人,真的能够谈一场认真的恋爱吗?
和这样一个,像野草一样的,十九岁男孩?
虽然他的视频确实让少爷着迷了很多年,虽然他当时在台上确实很酷很耀眼,虽然他脸蛋长得确实算得上勾人,笑起来的样子那么率真,也是个与众不同的、才华出众的小伙子。
余翔默默又看了两眼手臂环抱李枳,将下巴轻轻抵在那人头顶的黄煜斐,看着他眯眼吹风时柔软放松的神情,觉得自己并不想得出答案。
李枳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知道醒来时差不多是凌晨三点半,宋千戴着个布朗熊的眼罩躺在隔壁床上,看上去半死不活。
他记起些前事,顿时睡意全无,踮脚踩着高帮范斯的鞋跟,走到那人床前看了两眼。宋千耳机里的鼓声隐隐约约传进李枳的耳朵。
“开这么大声,小心别聋了。”
宋千没理他。
“他什么时候走的?”
宋千摘下耳机,哑声道:“两点左右吧,把你放床上之后又拿毛巾帮你擦了脸,给你泡了醒酒茶,还不让余翔帮忙,那好男人样儿把我都看惊了,然后就走了。
李枳耳朵尖都红了:“是他……抱我上来的?我、我的天哪。”
宋千很不耐烦:“不然呢?我说小李同志,你睡得跟麻袋似的能走道吗?那哥们显然也不答应别人抱你。还我的天哪,以前可没见你这么婆婆妈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