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心情挺不错的,皇帝虽然是私下里偷偷去查了小燕子的身世,也没把资料跟他共享,却命人把小燕子看管严密了,提起五阿哥时,态度也更加冷硬了。
乾隆第一次知道原来小燕子就是前任浙江巡抚方之航的遗孤,而那个箫剑很可能是方之航唯一的儿子时,当真是吓了一大跳。
他觉得事情不可能巧合成这样,这又不是话本,哪里可能跌宕起伏到这种程度?难保不是有心人谋划的,这样一来,小燕子本身就十分可疑了。
皇帝想起来后,心中也是一阵后怕,方之航可是因为文字狱被斩首,夫人葬身火海殉情而死。他跟仇人的女儿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时间,竟然还能够捡回一条小命,也确实是运气好。
乾隆不可能去跟小燕子对峙这种问题,不论对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个女人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若是箫剑肯吃这个诱饵,为了自己的亲生妹妹真的组织人手去截囚,那自然最好,皇帝已经做好了一锅端的准备。若是箫剑冷心冷情坐视小燕子惨死,乾隆也能够想出法子来把这帮子天地会反贼都给查出来干掉,身为一个帝王,他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皇帝最近看他八儿子越来越顺眼,人都是这样的,关系太好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疏远,疏远了一段时间就又开始亲近,乾隆最近跟林琳就属于回暖期——单方面的回暖期。
乾隆并不想要去深究林琳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样机密的消息,横竖林琳并没有隐瞒他的意思,不然当初就不会那样子犹豫欲言又止了。
皇帝以己度人,其实也能够理解他为啥没有把话明着说出来,毕竟事关五阿哥,自己八儿子肯定不乐意给自己留下一个落井下石的印象。
与此同时,乾隆对五阿哥的失望更加浓重了,跟小燕子好了这么几年,对自己女人的了解还比不上你八弟弟,你真是没用到了极点。
京城最近很平静,林府内也是安详一片,就等着林黛玉嫁入忠勇公府了。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林璐收到消息,贾母病危不好了。
当贾琏焦急万分地跑过来告诉他的时候,林璐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微妙,停顿了一下才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不是前几天我打发人过去看的时候,情况还很好吗?”
“还全赖林表弟送去的那些药材银钱,请人找了大夫来看过,老太太确实一日身体壮似一日,只不过……”贾琏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头略一低,“家中光景毕竟不同往日,住在一间小宅子里磕磕碰碰也是平常。昨日二太太不知道因为什么跟老太太起了口角,老太太直嚷着心口疼,今日再看就不好了。”
林璐装作大惊失色的模样,赶忙道:“竟然有这种事情,二舅母也真是的,外祖母年纪大了,什么事情不能够让着她呢?”
这段时间也许是看着林璐给府上送了不少东西上去,觉得他态度渐渐软和了,贾母几次三番派人来找他,希望能够跟他见一面。
林璐对贾家真没有多少感情,他肯帮衬贾母就是为了给快要出嫁的林黛玉积点德,虽然他不信这个,备不住自己妹妹信,好歹图个吉利。
不过没想到自己难得的发点善心竟然还能够被人想着利用起来,林璐感觉跟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随着贾母派人来找他的次数越来越多,林璐对贾家的态度再次疏远冷漠起来。
贾家说是一落千丈被抄家获罪,几个男丁流放,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日子真说起来过得有些清苦,也远说不上寒碜的地步。
贾琏曾经告诉过他,贾母把身上的首饰变卖了一部分,在北京城郊外购办了几个小庄子,每月零星些许进项,一家人也算不上是坐吃山空。
对方远不到流落街头的地步,而且林家跟贾家不和早就传的满京城人尽皆知,林家的半个样子八阿哥永琳风头正劲,没有多少人对着林璐的冷眼旁观指指点点。
林璐想办法推了贾琏,没想到过了两三天就收到了刘统勋递来的邀请函,话说的无比漂亮,邀请世侄入府小聚。
林璐本来没当回事儿,跟林黛玉和于皖凌说了一声不用等他用晚饭了,结果去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怒气冲冲地回来了。
林黛玉正跟嫂子面对着面吃饭,冷不丁看到哥哥一脚踹开门冲了进来,真心吓了一大跳,赶忙站起来道:“哥哥这是怎么了?”
于皖凌帮着林璐把外面的褂子给脱掉了,皱皱眉道:“大爷,是不是刘大人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发了疯呢。
林璐仰头把桌子上的一碗凉茶喝得一干二净,一扯衣领,冷笑道:“不是他的事儿,刘大人告诉了我一个事情,把我火气给激起来了。”
刘统勋是好意,不然这种事情别人都戳戳点点指着他的脊梁骨,就刘统勋冒着可能得罪林家的风险给他递了风声,林璐还不至于连这点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
于皖凌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才道:“大爷,究竟是什么事儿呢?”
林黛玉拿着手帕给他细细擦去额头的汗水:“别急,哥哥有话慢慢说,世上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有什么事情咱们一家人商量一下,总能想出办法来。”
“是外面传的,说我见死不救,把荣国府老太君——我的嫡亲外祖母气得卧床不起。”林璐抿了抿唇角,已经冷静了下来,皱眉道,“就是这么一传,说得跟真事儿似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