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彤知道,大舅舅这是在特意考较她。
虽然大舅舅满不满意都不会改变什么,但最终的支持力度终究会因她的能力而有所不同。
如外祖母一样,钟离家的长辈都不怕她败家,但他们却希望她可以做得更好。
而她也的确应该拿出点什么来证明,不仅是让舅舅等人放心,亦是她负责任的表现。
“舅舅,我知道娘亲的嫁妆大致可分成两类。一类是那一百多抬的压箱物件,另一类则是可以经营生利的庄子与铺子。”
直入主题,林初彤简洁明了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
“一百多抬物件是死物,只需重新清点整理入册便可。我会亲自动手,最多三天便能妥当。而且这些东西现在也不打算带走,继续存放在舅舅这边的库房会更保险。”
“之所以重新清点倒不是信不过谁,只是有些东西放太久会有损耗,比如丝绸布匹之类,清点出来后也能及时处理。另外,借这一次可方便我熟悉情况,日后有需要时随时都能找出来调配。”
当然,除些之外更重要的是,她得借机去寻那样重要之物,只不过肯定不能说罢了。
前世嫁过去后几年,云家人终于穷原形毕露,想尽办法逼问娘亲还有没有单独留给她什么特别的东西。
直到后来他们终于如愿找到,才让她这个彻底失掉所有利用价值的人自生自灭。
按着线索推断,他们要找的东西应该是一份特殊的图纸,但这份图形并没有以正常的形态存在。
至于这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又为何会藏身于她娘亲遗留下的陪嫁之中,云家人又是如何得知,林初彤毫无头绪。
但她相信,只要能够先一步寻到东西,所有的谜团必有解开的契机。
“嗯,还有呢?”大舅舅自然不知道林初彤内心其他的打算。
但小丫头条理不错,想法也很好,所以他边喝茶边等着听外甥女接下来关于庄子铺子的安排。
见状,林初彤接着又继续说道:“至于那些庄子与铺子,初彤以为第一步便是熟悉它们现在的经营现状与人员情况,在此之前并不适合随意变动。”
“没了?”大舅舅见林初彤说完这话便没再开口的打算,不由得奇怪反问。
他还以为关于这一方面外甥女应该重点多讲的,却不料等了半天竟是一句话做了结束。
“嗯,没了呀。”林初彤见舅舅一脸的不相信,顿时觉得那模样有些好笑。
“哦。”大舅舅倒也很快恢复常色,跟着笑道:“那你这倒是与之前的没多大差别。”
“当然有差别,而且差别大得很。”林初彤自是反驳。
“什么差别?”大舅舅也不着急,笑眯眯地询问。
“决策者完全不同了呀!”林初彤一脸淡定的给出了答案。
这话顿时让大舅舅目光一亮,显然答案让他感到意外而惊喜。
“你接着说,舅舅听着呢。”他调整了个更为舒适的坐姿,示意外甥女来点具体内容。
见状,林初彤点了点头,也不打算卖什么关子。
“初彤以为,这些年下来,庄子与铺子在经营范围上已经达到了目前来说的最优选择,所以即使是将来,我也不会随意更改大方向,免得白白浪费掉舅舅这么多年替我打下的基础与优势。但生意这东西又最易生变,商品的选择、人手的配置,时机的把握、各种资源的整合等等,都需要决策者做出明智的选择。”
“从前的决策者是负责的大掌事,如今我接手这最终的决策者便成了我。好比京城那处茶铺,今年要主推哪种新茶,何时推出,怎样营销,如何保障供给,还有人手上的配置等等,在我接管之后都将与从前有所不同。舅舅您说,这样的差别是不是很大?”
说罢,她摊了摊手,动作间带着几分孩子气,但气场却老练得很。
大舅舅这回没有再笑,看着林初彤的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起来。
“你能说出这番话来,之前舅舅倒是小瞧了你。”
他坦诚着先前的小视之心,极是认真说道:“做生意归根结底要落到最主要的两处,一是捕获商机的独特眼光,二是知人善用。而这两点都需要时间经验的积累,并非一蹴而就。”
“你很聪明,看得出来也提前下过一些功夫做了不少的准备,但想要真正做好却还需要更多的努力。舅舅能够帮你的终究有限,更多的时候,人都只能靠你自己。”
话不多,但字字都发自肺腑。
“舅舅放心,初彤定不会叫您失望。”林初彤认真点头,同时说道:“还有那位刘先生,如果舅舅舍得的话,不如把他给了我。”
“为什么你只要刘先生,不要张先生?”大舅舅听到这话,再次反问。
平日里他的事情太多,自然不可能亲力亲为的打理妹妹的那些陪嫁产业,所以刘先生与张先生便是他当初挑出来专门负责的。
在之前的谈话里,他当然与初彤提及过两人,原本也是存了心让两位先生过去京城给初彤帮手。
“因为有刘先生一个就够了呀。”
林初彤直截了当地给出了答案:“张先生会的刘先生也会,可刘先生会的,张先生却不一定会,比如说,给老板提出合理又有新意的拓展计划。”
这个是刚才她从大舅舅介绍的基本情况里,留意到的细节。
很明显,两位先生都是十分出众的大掌事,但张先生更偏向于守成,而刘先生更富有开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