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三夫人,林初彤回到自己住的屋子后便开始陷入了深思。
从三夫人的描述中可以看出,那个偷偷摸摸跑过来跟林庆涛打探她那批被抢陪嫁的人定然与云家脱不了干系。
看来,云家已经察觉到那批东西的下落有异,而且只怕已经怀疑到她的头上。
这对她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好消息,特别是这事似乎还与林庆涛扯上了关系。
她并不清楚云家派来的人具体与林庆涛说了些什么,一种莫名的燥动在心里不断涌现,让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小姐,您这是怎么啦?”
宛如心细,老早便察觉到了林初彤的异样。
之前三夫人与林初彤小声说话之际,她们这些服侍之人都按着主子吩咐自觉的退到了一旁,所以并没有听到小姐与三夫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但从三夫人离开后,小姐的情形就有些不太对,看着令人担忧。
“没什么,想到了些事罢了。”
林初彤回过神来,朝屋子里看了看并没发现墨言,因而问了一句:“墨言呢?”
“墨言姐姐之前便说要去小厨房,还没进院子便中途走了。”
宛如照实禀明着,心里头却也有些奇怪墨言今日怎么会突然对这些琐事上起心来。
往常小姐的衣食这些都是她负责安排,本也是她擅长的,而墨言负责的当然是小姐的安全。
而且这些事情墨言向来嫌麻烦,也不大会打理,所以几乎都不会过问,但刚才却偏偏主动揽了这活计。
林初彤听后也有些意外,不过却也并没有再多问什么。
墨言是程永宁派过来的人,自然是可以信任的,若不是突然起了这份闲心,那便是另有原因。
接过宛如递过来的茶杯,安静地喝了起来,边喝边默默整理着头绪,但心里的那份不安却还是怎么也平息不下来。
她还是头一回产生这种危险意识的直觉,也不知道到底是想太多还是真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小半个时辰之后,墨言倒是回来了。
“宛如,我有重要之事要单独禀明小姐,您在外头守着的,莫让人靠近这屋。”
墨言素来是个利索的人,进来后便直接吩咐着宛如出去把风,倒也不担心宛如对她的安排是否会心生不满。
还好宛如倒是对墨言的心性十分了解,也不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什么问题,甚至连多余的询问都没有。
见林初彤并没反对,她立马便照着吩咐出了屋,关上门守在了外头。
“这是出什么事了?”
林初彤看向墨言,颇是疑惑地问着。
她倒并不觉得墨言这般做是因为对宛如的不信任,怕是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太过紧要,所以这才一进屋便让足以信任的宛如出去把风。
“小姐,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涉及到了您的父亲,但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半字虚言。”
墨言神色难得的郑重,也没有多余的话,径直说道:“云家的人应该已经知道您那批嫁妆并非真被强盗半道抢了,而且他们多半已经怀疑到了您的头上。刚才三夫人与您说这事的时候,我虽然离得远,但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远胜于普通人,所以得知三夫人与您提及这些后,我便找了个机会悄悄走开想去查探一下。”
“却是没料到,半道上正好碰上您的父亲从长春园出来。当时他的神情有些奇怪,像是急着去见什么人,我便悄悄跟了上去,不曾想竟然还真发现了问题。”
说到这,墨言稍微顿了顿,见林初彤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显得很是平静,因而继续又说道:“您的父亲直接进了他的书房,书房里果然有人在那儿等他。里头那人十分警惕,所以我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断断续续地听到他们说了个大概。”
接下来,墨言自是将她偷听来的话一五一实地告诉给了林初彤,而因为最后关头她似乎被里头的人有所察觉,怕被发现情急之下只能立马中断偷听,悄悄溜了回来。
听完墨言的话,林初彤眉头却是皱得更加厉害起来。
“也就是说,我父亲与那人达成了什么交易?而这交易的目标明显涉及到了我?”
她下意识地反问着,似是想再次确认着什么。
“是的!”
墨言微有不忍,但还是重复了一下最为重要的信息:“那人劝说您父亲,说以他与您的关系,将来等您嫁人后也绝不可能真心真意为林家谋什么好处,指不定还会因为从前种种记恨在心,对林家落井下石都有可能。所以您这样的女儿哪怕嫁得再好,对于林家而言也只是表面风光,没有半点实实在在的好处。
那人让您父亲莫要再抱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别再指望靠您这个女儿,倒不如答应他们的要求,听从他们的吩咐,方能真正得到切实的好处。而您的父亲估计因为今日试探过您的态度后已然动摇,明显对那人的话动了心。可惜的是,他们一直不曾提及他们具体要做些什么。”
说完这些,墨言果然又是一脸的惋惜。
她相信若是当时再能够偷听久一些,指不定就能够探出更为重要的详情来。
但书房里头的那人实在太过警惕,她听了这么多已经不易,再呆下去反倒是会暴露自己,连前头听到的这些都没了用处。
见林初彤沉默起来明显心情不太好,墨言也没再说什么,静静地呆在那儿等着。
她也清楚,这种事情知晓后,身为当事人肯定心里不会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