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闻杂谈不提,地方志这种书真不是谁都能有那份兴致静下心来的。
从这一点上来说,林永宁发现林初彤的喜爱与自己颇为类似。
没有再做久留,林永宁很快离开了小院,脚步丝毫不停地出了林家。
谁都不会在意他出不出席老夫人的寿宴,就好像今日一老夫人那边即便如此大的动静,从头到尾也没人注意过除了林初彤以外,还有这么个四少爷根本不曾露面。
林老夫人的寿辰结束后没几天,林初彤便收到了刘湖生到京城后第一次让人带来的信,京城这边的准备已然就绪,只等着她出场按步就位便可。
宛如也是个有本事的,进林府不到十日便有了一拔真正属于自己的人手,像今日刘湖生让人带来的书信都是直接送到了她的手中,全然没有引起林府其他人的注意。
在外有着刘湖生,在内有着宛如,外祖母家送给林初彤的左肩右膀着实让她省了不少心力。
提前让人知会过祖母后,林初彤带着宛如出门准备前往秦姑姑所居之处。
马车已然准备妥当,而护远陆远则早早在一旁等候,尽职尽责地承担起保护五小姐出行的安全。
他们的目的地不算太远,但马车也整整在京城行驶了近半个时辰,直到一处清雅幽静的宅子前才停了下来。
敲了门递上名帖,等林初彤真正见到那位极富盛名的秦姑姑后,又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出乎意料之外,秦姑姑并非林初彤所以为的中老年纪的婶婶婆婆,甚至于与宫中刻板严厉的嬷嬷形象全然不符。
眼前的秦姑姑年轻貌美气质华贵,如盛开的牡丹耀眼逼人一举一动带着特有的神采,比之那些宫中贵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初彤看得有些呆,心里推算着这位秦姑姑的真实年纪,却怎么也对应不上。
“你就是林初彤?”
在林初彤怔神之际,秦姑姑的目光同样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慵懒,如同浑不在意又似刚刚睡醒,却半丝都不会让人觉得不耐。
“晚辈正是,有劳姑姑行方便费心关照,初彤感激不尽。”林初彤很快恢复了常色并认真见了礼,并不因为心中的惊讶与疑惑而过多影响到心绪。
她知道舅母早就已经将实情告知了秦姑姑,所以言辞之间自然不必遮遮掩掩。
“你不必谢我,要谢便谢你有个好外家。”
秦姑姑直接得紧,挥了挥手坦言道:“这一次我帮你,不但可以还清当年欠你舅舅的人情,同时还得了一桩生意上的大便利,说起来只挣不亏。只是希望,你能值得钟离一家在你身上所花费的心血才是。”
“外祖一家的恩情,初彤自当铭记于心,秦姑姑的照拂,亦是真心感激。”林初彤知道这是秦姑姑对她的提点,而她心中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外祖一家付出了多少。
秦姑姑见状,还算满意地笑了笑,但嘴上却并不留情面:“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另外,虽然你来我这儿只是为寻个借口,不过要应付往后那些表面功夫也得学点东西,不然我这金字招牌岂不是被你给砸了?”
不等林初彤应声,她继续自顾自话,直白得令人咋舌。
“你长得够美、性子也够稳,但愿你也能够聪明,莫让我教得太过费劲。世人都知我擅长琴棋,今后你不但得学,还必须给我学出点名堂来,丢了我颜面的话,可是得让你赔上巨额的银子作为补偿的。”
最后一句还真让人听不出到底是玩笑还是当真,总之秦姑姑的性子倒真是直接得惊人。
“一切皆由姑姑做主,初彤自当尽力而为。”林初彤并不在意秦姑姑到底是玩笑还是当真,既然人家主动说了,遵从便是。
她并不求才艺卓绝名动京师,但能够多学些本事自是好的。
而眼前女先生的性子颇投她的脾气,这样的直来直往简单干净、令人省心。
见林初彤淡定从容的应下,秦姑姑略显质疑地挑了挑眉:“这般自信,莫不是你本就精通琴棋?”
“自然不是,初彤虽都曾学过,但仅仅只是皮毛。不过如今既有姑姑您这位名师相授,初彤当然有信心能够学好。”
林初彤微笑应声,凡中则暗道若实在没天赋,将来真丢了女先生颜面的话,大不了便照秦姑姑刚才所言,赔巨额银子补偿便是。
想到这,她也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或许自己骨子里当真溶入了钟离家的天性,但凡能够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算什么事。
见林初彤言辞大方举止有度,应对得体心性极佳,怎么看都不比那些京城名门望族打小精心培养出来的千金贵女逊色,秦姑姑倒是不由得点了点头。
当然,更主要的是她觉得这小姑娘挺有眼力劲的,像她这样的名师自然可遇不可求。
“敬杯茶便算是拜了师,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收了你这学生后也算还清了一笔人情外债。”
没再多废话,秦姑姑直接让下人端了茶示意林初彤敬茶行礼。
这姑娘看上去挺聪明的,想来琴棋之上的造诣也不会太差,既然已经答应了钟离家,那她也不会吝惜这份师生之名,亦不介意将来在适当的范围内让林初彤沾一些师徒关系上的便利。
林初彤自是照吩咐,认真而恭敬的上前敬上将这杯认师茶。
姑姑虽然在宫中教导过公主,但压根没想过要将宫里的那一套仪态规矩摆弄出来约束于她,是以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