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彤原本还觉得四哥有些小题大做,可听到这一通怒骂后,脸上终于变了色。
她越想越觉得理亏,越想越觉得后怕,额头渗出丝丝凉意,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四哥说得没错,自打重生之后,她下意识里总觉得自己能够提前预知一些事宜,从而便极为自信可以很好的控制并化解那些危机。
可事实上,这天底下从来就没有百分百绝对可控之事,万一真有个意外,岂不是自己害死自己
“四哥,我知道错了。”她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也不再存有半丝侥幸与不服:“对不起四哥,是我行事过于自负,不该失了分寸、颠倒主次冒险行事。”
就连祖母都没有意识到她的这份不妥,若不是四哥及时点醒,将来估计真有可能自己害死自己还不自知。
眼见林永宁还是臭着一张脸没有消气,林初彤更是将态度摆得诚恳端正。
她继续认错道:“四哥,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别再生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轻易将自己置身险地,我保证一定改,绝无虚言!”
说着,她又上前一步,拉着林永宁的胳膊可怜巴巴地恳求道:“好四哥,你就别生气了,这回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这般担心的。”
看着这样的林初彤,林永宁心里再大的火也慢慢消了。
刚才这丫头的面色明显是在后怕,这让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罢了,知道错就好。
只不过,为了让这丫头印象再深刻些,日后再不敢拿自己的安危不当事,他自然没这么快就跟往常一般和颜悦色。
“真知道错了?”强行继续板着脸对上那双水汪汪雾迷迷的大眼睛,林永宁一颗心却更是软了。
“真的真的,千真万确!”眼见终于出现转机,林初彤自是更加卖力的保证着。
“知道错就好,下次再敢犯”
话到嘴边,林永宁顿住,想了想还是没再舍得说那狠话。
转而,若有不容置疑说道:“没有下次!”
林初彤好不容易才哄得林永宁松了口,自是用力的连连点头,哪里还有半点的意见。
“对了四哥,照着祖母的分析,云家之所以会盯上我,应该是为了我外祖一家。”
她很快抛出了这个话头,将祖母之前的看法简单说道了一下,既是变相的找到个云家处心积虑害她的理由,也是顺便转移一下四哥的注意力。
毕竟她是真的知道错了,不想再被四哥揪着错处深扒不放。
“老夫人想得有几分道理,不过云家肯定不仅仅只是为了控制一个钟离家为他所用。”
林永宁反倒极快,仅片刻间便想到了许多:“不然的话,云家完全可以用其他更快更省事的法子,没必要非得搭上一个嫡长子拐着弯费那么功夫。”
他这话当然不是觉得林初彤配不上云允梁,相反在他看来截然相反。
只不过以世俗之人的想法与眼界,门第上的天然差距若非有什么巨大的利害需求,必不可能被人这般忽视,特别是那般世俗恶心的云家!
林初彤在心底暗自为四哥的英明睿智狠狠鼓掌,果然不愧是未来的内阁首辅,看问题想问题就是比一般人快准狠得多。
“此事你不必担心,我自会让人继续调查。”没等某人开口,林永宁很快又道:“过几天我会送个人过来给你做贴身丫环,以后自己多注意些,别总让人不省心。”
说完,他深深的看了林初彤一眼后,也不管对方的意见,转身径直离去。
看着林永宁离开的方向,林初彤沉默着,久久没有言语。
宛如不知何时已经进来走到她的身旁,忍不住提醒道:“小姐,四公子已经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小姐与四少爷吵架了?
宛如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多那嘴询问。
只觉得这会自家小姐明显与先前颇有不同,一看便知道是因为刚才离去的四公子。
“信送了?”林初彤收回了目光,终于开了口。
“回小姐,已经送出去了。”宛如如实回禀。
“我刚才睡了多久,四哥是什么时候来的?”林初彤又问。
“小姐大概睡了半个时辰,四公子在您刚入睡没一会便来了。”
宛如想了想又补充解释道:“奴婢本想叫醒您,是四公子不让,还打发了奴婢出去别吵着您。奴婢想着平日里您与四公子兄妹关系并不一般,所以也没阻止。小姐是不是生气了,还请责罚奴婢擅做主张。”
她以为小姐这会情绪看上去有些不对,是因为她让林永宁在小姐睡着了的情况下还在房间里单独呆了那么久。
转念一想也觉得刚才自己的做法颇为不妥,虽说两人是堂兄妹,但那会小姐总归睡着了,里头也没个旁人
“我没怪你,罢了,让人摆膳吧。”
林实初转了身,没再多言。
她只是没想到四哥竟然早早就来了,明明一肚子的火偏偏还一声不吭地忍到她醒来后才发作。
看他应该来得颇为匆忙,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穿着的明显还是当差时统一的着装。
走时也匆忙得很,明显还有其他要紧事得做,不然到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连饭都不留下来吃,甚至茶水都没喝上一口。
想到这些,林初彤的心便莫名的复杂又柔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底悄然滋长。
另一头,林永宁出了林府。
翻身上马准备离开之际,却是突然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