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石银年轻时候嗜女如命,早就把身子骨折腾坏了,x_i,ng病缠身久治不愈,膝下无儿无女,只有这个侄孙子胡悦,权当亲孙子来疼。胡悦倒也像透了当年“两把菜刀闹革命”的胡四爷,嫌干净钱来得太慢,竟钻研歪门邪道,干起了走私的生意。
在两高两部通告打黑的当口,胡石银还敢回国,显然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胡悦捞出来。他豪掷千金组建“黄金律师团”,几乎将国内名律一网打尽,可以想见如果我哥没被吊销律照,一定是他重点笼络的对象。
胡石银果然有通天的本事,可能知道唐奕川常年与二中院打交道,已然“检法一家”,这案子落在他的手里,定然从严从重。他跟他的黄金律师团居然想了个“异地管辖”的办法,要把这案子从二分院拿走。
理由是胡悦多在s市活动,要避免当地的起诉与审判机关徇私枉法,必须异地办案、异地审理,才能最大程度保障司法公正。乍听之下在情在理,实则全是诡辩,s市并非胡家地盘,不过是胡家借国际都市作为公开窗口,若真把这个案子移送去他具有庞大关系网的“异地”,后果可想而知。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为此唐奕川与二分院的检察长爆发了激烈冲突,整个二分院都在流传,争执中,公诉处唐处长扯落了自己胸前的检徽,将闪闪发亮的“中国检察”拍在了检察长的办公桌上,然后摔门而去。
听来简直天方夜谭,我摇着头向透露这消息的人表示自己不信。唐奕川是谁?你要问周扬,那就是我们那拨人里最大的官迷,你要问我,32岁就差点提了副厅,业务j-i,ng湛是真的,城府深沉自然也不虚,这样一个“官油子”唐奕川居然为了一个案子,在自己又将提副厅的关键时候,与自己的顶头上司翻脸?我都笑了。
笑完之后,后背凭空出了层冷汗。
唐奕川在我面前对此一字不提。
由于唐奕川的坚决反对,异地管辖最终没有成行,这个案子还是由二分院、由他亲自带队办理。
监察委成立后检察院权力不比当年,律师也越来越狡猾,在唐奕川手里胡悦多半得判无期,但在辩护律师那里,肯定要绞尽脑汁将主控权推卸给旁人,胡悦最多也就判个三四年。
凌晨两点,我阖上手头的案卷,按了按睛明x,ue,起身离开卧室去透过气。我现在住唐奕川的地方,两室一厅,地方不大,我们工作时必须保证自己的独立空间,所以他占着书房的时候我就在卧室办公。
正犹豫着是洗洗睡了还是泡杯咖啡继续,头一回,便看见书房的灯还没关。这些日子,唐奕川几乎天天伏案到深夜,我俩爱做得少了,语言交流就更少了。
坐姿是一贯的挺拔端正,灯光下的侧脸微有倦态,可能最近瘦了些,轮廓倒是愈发清俊。我见不得这小子为工作搏命的样子,早晚得过劳死。我从身后亲近他,抚摸他瘦削的背脊,心疼不已,便故意凑在他耳朵边跟他起腻:“裆里的傅小同志硬着想你呢,做不做?”
“明天。”唐奕川回过头,淡淡一笑,抬手掰过我的下巴,安抚般吻了吻我的唇。这个草率、短促的吻过后,他又把目光定在了胡悦案的证据材料上。
“明天我跟许苏约饭,可能很晚回来。”
“嗯。”唐奕川意赅言简,一个字就把我打发了。
“材料明天再看也行,你也早点休息。”简单劝一句,我也不坚持,准备回卧室自己睡觉。
“玉致,等等。”唐奕川可能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态度过于冷淡,又出声喊我名字。
他走过来,动手扯开我的裤子,膝一弯就下跪,看样子是打算用嘴替我把yù_wàng纾解了。不知是否错觉,我与唐奕川复合之后,尽管他冷漠的脾x_i,ng是骨子里的,但待我却明显比以前小心。
“我不用,我真不用。”连着几宿看材料,我其实也很累,及时将快跪下的唐奕川拉起来,我对他说,“我现在就想抱着你睡一觉。”
唐奕川看着我,好一会儿,说,好。
我们俩都是长腿大高个,在床上弓成两只虾米,他的后背贴着我的前胸,我紧紧抱着他,彼此之间毫无罅隙。
不知过了多久,唐奕川估摸以为我睡着了,又起了身。他吻我的眉心、鼻梁与嘴唇,反复吻了两遍,然后轻声离开卧室,应该是去了书房。
下班后,开车去温榆金庭,刚踏入玄关我就觉得气氛不对。冷菜已经上桌了,热炒阿姨尚在厨房里摆弄。我大哥正襟危坐于主座,手里夹支烟,可能刚到家没来得及换居家服,身上还是笔挺的黑西装,瞧着面色凛然,气度非凡。
他抬眸扫我一眼:“老二来了。”
许苏在家穿得简直不像样,大t恤大裤衩,平日律所里西装革履的勉强像个成年人,在我哥面前瞬间退化成只有十六七。他撞上我的目光又立马避开,明显心虚地往后我哥背后躲了躲。
指望这臭小子保密是不可能的,铁定前脚我刚离开他办公室,后脚他就一个电话拨给我哥,撅着屁股跟他八卦我跟唐奕川同居的事情。
其实路上我就料到宴无好宴,我哥是要假吃饭之名跟我谈谈唐奕川,谈他与胡石银、洪锐那档子爱恨情仇前尘旧梦,提醒我他接近我是为了利用我,为这么个人痴心绝对,不值当。
许苏还伏在我哥身后,搂着他的脖子不出来,我哥伸手捏捏他的屁股,示意他坐好。
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