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天人交战後,厉琥又重又深的叹一口气,疲累,却绝不任欲令智昏。
薛曜晴听见了叹息,耸肩起身,说:「师兄好像很累……我倒杯水给你喝。」
从小冰箱里又拿出了一瓶气泡矿泉水,倒在杯子里递给他。
的确渴,焦渴,厉琥一口饮尽,让冰冷的水浇凉不安分的、急欲出柙的老虎。
喝完後,瞧见师弟又是调皮的笑,是孩童恶作剧後畅快的笑,那种表情厉琥同样不陌生,是师弟每次算计自己且确定得逞後必有的笑容,他暗道糟糕,看著空空的玻璃水杯。
「你给我喝了什麽?」没有气急败坏,只是微微愠怒。
「没啦,师兄,这药不伤身的,你好好睡一觉喔。」师弟笑得纯真。
「你不会是想……不行,我说过了,你独自一人去挖宝,不但困难,还容易引起注意……」
「你总是把我当小孩。」笑容骤敛,薛曜晴说:「师兄何时才能把我当成大人?你总是不懂我……」
我不懂你?你懂我吗?厉琥心中苦笑,眼中景象开始变得扭曲,头晕眼也花,就连近在眼前师弟的脸也模糊起来,手脚更是渐渐无力。
「不、不行……别冲动……不许去……」拼出残馀的力气,厉琥想抓住师弟,手指刚碰上对方身体,就被轻轻挡开。
「你是老虎,没听过﹃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吗?」薛曜晴轻声低笑著说:「你就是这样优柔寡断,所以,永远只能追著我跑……」
「你……为什麽……这样对我……」
为了那一堆身外之物?对於已经无法再深入思考的脑袋而言,厉琥无奈的承认,师弟以药物牵制他的行为,让人心底悲凉。
「师兄啊,我要永远都跑在你前面,让你怎麽追、也追不上。」师弟说,语气揶揄,音量逐渐变小:「该是我的,就是我的。」
厉琥闭上眼睛,他想动,却连挪一根指头都不能,隐约觉得师弟将自己扶上柔软的床铺,还盖上了被褥。
「别……」师弟,别一个人。
恍惚中,又听见薛曜晴在耳边嘲弄似地说了句话。
「……才不让你追上呢……」
一片黑暗。
厉虎,夺了情3
据说老虎是一种孤独的动物,它跟野蛮人有个共同的要求,就是要霸占森林,独享自己的领地。
厉琥的心也就像一片森林,里头居住著一只yù_wàng的老虎,总在暗夜中悄悄的踱步出森林,想要找回它从多年前就觊觎至今的猎物。
猎物是一只有著漂亮皮毛的狐狸,优雅任x_i,ng还带了点狡诈,以它那样的聪明,很容易就能躲避来自黑暗中的虎视眈眈,可狐狸恶作剧上了瘾,喜欢待在上风处,给予猎食者若有似无的讯息。
狐狸毫不在乎的,总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老虎一直为yù_wàng所苦,低匍著、屏气凝神,它要冲出森林,到草原上捕捉那只漂亮优雅的小东西,它饿了,啖噬狐狸成了此生中唯一的愿望。
低伏、潜进、跃出,它似乎看见了狐狸眼里j,i,an诈的一抹笑意,还来不及解读笑容里头真正的含意,虎爪就已经将狐狸小小的身躯给推撞倒地,森白犬齿由虎口突出,深深刺入柔嫩的咽喉里,阻挡掉被猎者所有的哀鸣泣音。
「……师兄,天气真好呢……」狐狸以昏昏欲睡的嗓音说。
毫无芥蒂的慵懒嗓音就像是猎人的子弹一般,划破臆想的天空,同时将正欲进食的老虎给催逼回森林里,身为人的那部分猛然惊醒,重新掌控住身体的意识。
厉琥细看身旁发声的人,师弟回复了少年时的清爽模样,时间是傍晚,两人躺在旧道馆的後院中,身上都打著赤膊满是汗水,显然是刚进行过拳脚的实际对战。
凉风习习,吹在刚运动完的身体之上,让人格外放松,难怪师弟闭著眼睛想睡。
习武是一项艰苦的运动,除了身体的持续重度c,ao练,连心x_i,ng都必须被锻鍊的坚强,能持之以恒的人是少之又少,厉琥虽然累,却从未有怨言,他被师父从贫民窟捡回来养之後,几乎算是新生了,练武的艰苦跟过往的日子比起来,只能算是小菜一碟。
他天x_i,ng善於忍耐,就算是疲劳大量来袭,他也能忍,不像师弟总爱偷懒。
看著师弟睡得香甜,感染了他也想小憩一会,他忖度著,师父正在道馆训练社区里招收来的好动男孩们,他跟师弟在此小睡一会,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又看了眼师弟,淡淡的斜阳打上他的脸,有种柔软的味道,听说师弟的生母同样是华裔黑发大美女,儿子遗传了母亲细细长长的凤眼,以及同样令人惊豔的美貌。
从小跟师弟一起长大,从前也不觉得有什麽,可是最近几年厉琥的身体产生了剧烈的变化,处於男孩蜕变为男人的中间过程,正是血气未定、戒之在色的时期,这样的他看著师弟,师弟已经变了质。
学校里的女同学们早已经争先恐後穿起迷你裙紧身衣,露出发育成熟的体态来吸引男孩们的注意,可是比起早熟的少女,他更喜欢看著师弟,除了一张漂亮的脸以及身体都对味,还有伶俐调皮的神情早也深深印在心里,怎麽样也不想放开。
或许只是因为两人一起长大,他习惯了跟在师弟的身边吧,很多情绪在年少的他心里,一直无法确定究竟是什麽。
只知道,他的心不安分。
跟自己比起来,师弟的肤色稍微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