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两人缓缓分开,互相看着对方,师映川这些年来,已经极少会与人像这样认真对视了,他的眼神越发犀利,仿佛可以看透人心,所以即便是极亲近之人也不大愿意盯着他的眼睛看,倒不是说有什么心虚害怕之处,但毕竟没有什么人愿意让自己仿佛毫无秘密似地展现在别人面前,这样的感觉并不比袒身露体更好,不过连江楼却是一个例外,他不但不回避师映川的目光,反而似乎有些喜欢以这种方式进行某种情感交流,此时四目相对,师映川只觉得心中平静,连江楼的眼神是淡然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暖意,其中仿佛有着无限的爱意,如饮美酒,令师映川有片刻的恍惚,不过说起来,这当然不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仔细看着对方,从前也是见过的,无论是赵青主还是当年的连江楼,都不乏这样静静互视的时候,只不过那时从对方眼里看到的纵然也是爱意深沉,却又在幽昧之下隐藏着什么,带着些令人无法看透的意味,而此刻,这个人却是眼如清泉,柔和的目光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明澈而温柔。
师映川凝视着男子,或许是太过熟悉的缘故,看着这张面孔,就让他心中忽然觉得现在的一切与过往那些也没有什么分别,因此思量片刻,就笑了起来,这笑容带着一丝欣然,他的目光渐渐凝聚起来,在连江楼的下巴上吻了一下,笑道:“你这样,让我突然就很想tuō_guāng你的衣服,亲遍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你说,怎么办?”连江楼有些诧异,但马上这种情绪又变成了微哂,他发现师映川的表情很认真,所以这话并不是玩笑,不过,连江楼的眼神依然还是像平时那样稳定安然,似乎不受任何影响,道:“你随意。”师映川低笑起来,手指攀上男子的衣襟,说道:“我比起从前,已经稍微长大了一些。”连江楼听到这没头没脑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师映川却已拿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胯部,似笑非笑的样子:“虽然还不行,但至少已经有些进步……我估计再有几年,应该就可以用了罢。”连江楼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知怎的,却是觉得有些好笑,师映川见到他带笑的眼睛,便微微扬眉道:“你不担心?”
连江楼从矮桌上的果盘里拿过一只果子,放进师映川手里,很随意地道:“为何要担心。”师映川探究地看他,道:“待我能够人事了,自然就要行使丈夫权利,你便得学妇人承欢于我身下,莫非你不介意?”连江楼有些怪异地看了少年一眼,似乎奇怪于对方怎么会这样想,于是就简单明了地道:“男子间帏帐之事,不若男女天生匹配,况且你此身尚且青稚,必然更是艰难,既是如此,自是由我承担。”这番话连江楼说得十分从容,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浑不觉有什么不妥,然而若没有十分爱意,世间哪个男人又会甘愿雌伏于人,不过是因为不舍得对方受苦罢了。师映川听着,沉默了一下,似是在平息着此刻心中那小小的涟漪,既而就轻轻摸了摸连江楼的胸膛,淡笑着:“江楼,我方才说了,想要tuō_guāng你的衣服,亲遍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如果我现在就要在车厢里这么做的话,你会介意么?”
--一张白纸,被慢慢勾画出这样一份似乎不再含有任何杂质的感情,就好象熬过了阴冷漫长的冬日,终于得到渴求已久的阳光,这究竟是不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未几,马车驶入帝宫,又过许久,才在一道拱门前停下,连江楼下了车,脸上还有着不曾完全褪去的红晕,脖子上几处瘀红十分显眼,他下车之后,很自然地伸出手,明明知道那人不需要,但还是这样做了,直到对方一只雪白的手放在他掌心里,稳稳地走下车来,连江楼才松开手,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进拱门,一时回到寝宫,两人梳洗一番,换了家常衣裳,师映川给坐在床上的宝相龙树喂了一颗丹丸,又用拧干的湿帕为其擦脸,连江楼静静在一旁看着,等到师映川做完了这一切,才道:“……当年你与他,感情想必极好。”
“吃醋了?”师映川笑了一下,并不避讳在连江楼面前谈及自己与宝相龙树之事,只轻抚着宝相龙树的白发,叹道:“我对不起他……他为我做了太多事,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完成他最后的心愿,让他永远陪在我身边。”连江楼听着,凝思片刻,既而就看着师映川,一如平日里那样的语气,是冷静安然的嗓音:“若我日后陨落,你便将我也这样保存起来,伴你左右。”师映川顿时一怔,就扭头看着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那双眼睛漆黑明亮,如同有着魔力的漩涡,充满了强大的吸引力,令人情不自禁地沉溺其中,师映川轻扬长眉,有些不悦地道:“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晦气。”连江楼淡淡道:“这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