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是打破,打破世界的命运。」萨瑞冷笑,黑沉的凤目绽出眩目光芒,宛如即将燃尽的夕阳,剥夺语言的极致美丽,「结束后,我们都得死。」

沉沉的话语砸在黑曜石地板上,窒息的冰冷。

「这才是终结,对新世界而言,我们是多余的。过于强大的力量没必要存在,一定要有规则约束,不能建立秩序我们就要为自己的行为殉葬。现在的世界是什么?强者的玩具。别说我们的世界,其他的世界也是。一群宏意识体随便放的焰火,可以诞生出几十个低熵宇宙;一场引力桌球赛,能引起一个星系的地壳变动生命死绝;一台超弦计算机,设定的虚拟域能发展出数万个盒子,创造在他们眼中就像游戏一样,这种闹剧我是看够了,我不管未来会怎样,重新归零的宇宙会不会还是这么愚蠢的模样,我只管得我能办到的事——给那些新生的物种一个希望。」

漫长的静默后,一个白袍银发的绝美女郎打破沉寂:「可是萨瑞,作为新世界的基点,我们是一定会活下去的,除非我们失败。你负责的是最难的部分,一旦你和‘那里’融合,兰斯洛特也不能保证能支撑住你的意志。」

金发青年点了一下头。萨瑞不高兴地瞪他一眼,意思是“你自信点行不行?兄弟我一点也不愿意拿你当垫背”。

因为他若被黑暗侵夺了人格,兰斯洛特必然先一步殒命于“识海”。

兰斯洛特笑叹,点点头。萨瑞这才回答妻子的问题:「那时我们也下不来了,不会对新的生态造成妨碍。而且不是推论了吗,我们随旧时代消亡的可能x_i,ng在80以上。」

「喂,我们死了是彻底的死,你和芙娅可不是。」一个火红发色的高大男子指着好友,「你要是意识瓦解了,可是会变成比你最痛恨的老混蛋更变态的大魔头,那芙娅会不认你了。」一抹气恼的红晕从脸颊腾起,萨瑞狠狠用脚踩地:「闭上你的鸟嘴!我要是变态了芙娅自然会宰了我,何况我从来不知道变态两字怎么写!」

「这倒是,这娃儿傻得跟榔头有的一拼。」大家交头接耳。

「芙娅会看上他,不会是审美观有异吧?」

「不,是榔头配锤子,正好。」

「原来如此。」

「啊——你们活腻了!」

席安率先站起,瞅着发飙的至交摇首:「疯狂的小鬼。」萨瑞一脚把他踹飞出去:「比我大两个相宿夜就敢自充老大。」

「两个相宿夜就相当于三万年标准时。」红发的艾昂弹了弹袍子,追着友人去了。至于“再见”,他们都没说。

再见必定不是回首之人,不如不见。

褐色头发的法斯达也吊儿郎当地走了出去,挥挥手算是作别。兰斯洛特含笑注视那对小夫妻,斜倚着门框,他是最后一个。

芙娅恋恋不舍地抚摸丈夫的脸庞,久久没有说话,她眼中流露出万千柔情,随后化为一声叹息,垂下手,对一直默默侍立的少年说:「瑟西,你要看家了。」

「对不起,你待在这里。」萨瑞转过头,脸上不见了刚才的锐意锋芒,只有一片深深的沉静,「这是我唯一的私心,我的弟子。」

冥冥中是否有超越一切的神,嘲笑凡人的努力,用相同的命运愚弄?

少年的双瞳凝结成青冰的色泽,低下头,视线在舰内轻轻游戈。

低频的,人耳听不见的波长触动着他的感官,那是一具大半身体被压死在座位上的焦尸,从勉强可以辨认的军衔看得出生前是个有副驾驶级别的中尉,现在这个军人保持着临死一刻的姿态,空洞的眼窝似乎还凝聚着惊恐、疑惑、不甘和对生命的眷恋。

瑟西走过去,这个灵魂死前爆发出的情感很强烈,虽然对于他要进行的计划,如同萤火相比超新星一般微不足道,但他还是不放过一簇小小的火苗,他的耐心,有漫长的时光沉淀。

微微泛红的碎光被吸进了水晶球,瑟西幽静的目光透入死者的脑波,看到一幕景象,导致这名中尉c,ao作失误,船毁人亡的原因。

那是一个少年,有着令人迷醉的j-i,ng致容颜和沉凝肃杀的气质,黑得不见底的眼眸蕴涵着深红的魔x_i,ng,又透出千锤百炼的刚毅,淬于血与火,无坚不摧。

洛维,或者应该说,斐越。

蓝发少年的嘴角勾起微小的弧度。

三名穿越者的穿越都不是偶然。旧世界破灭后,经历了仿佛永恒那么久的岁月,星系诞生,生物演化,再度有了文明和社会,强权和弱势,欺凌与不公。但是有了创世之初六位开辟者制定的规则约束,不会再出现旧时代那样失控的恶与力。

天道,汇聚识海意识拟定的「天纲」,能够限定极端的破坏行为。四种基态能量的分别控制,也杜绝了全能的强者出现。

然而这样产生了一个后遗症:进化到一定程度的强大个体都能感受到这股约束力,试图挣脱。轮回世界就是,最初的圣人和修真者为了对抗他们以为是敌人的规则,探索茫茫宇宙,找到许多异空间,这些就是后来恐怖片世界的由来。在此过程中,他们发现无数旧时代的文明遗产,其中最重要的一件,是「主神」。

主神原名「叛神者」,是第一个试图向神挑战的先驱索拉恩·维因创造的超弦理论计算机,它应用了一种名为因果率线路的可怕规则。索拉恩战败而亡后,这台超级电脑也不知所踪。索拉恩的后继者萨瑞等人曾找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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