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得正好,咱们看球吧。”陈可把自己的困惑抛到了一边,他现在只是想让于雷赶紧忘掉这桩绝顶的糗事。
“咱们”两字给了于雷极大的温暖——还好,我没有被讨厌!
于雷在洗澡的时候恢复了一点思考的能力,他知道陈可大概是把自己的“壮举”当成是裸睡过程中的梦遗了。遗j-i,ng能飙这么远吗?于雷但愿陈可没有刨根问底的思考习惯。
而这会儿,紧紧揪着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下来一些了,他爬上床,远远地安分地躺在了自己的一侧。
陈可一边看着球,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侃着场上的表现,于雷极其恭顺地“嗯”着。
“怎么了?要是上课的时候话也这么少就好了。”陈可知道他还想着那个事,心里有点委屈——又不是我把你弄出来的,为什么我要变成冷战的受害者呢!
“没有啊,看球么……”于雷支支吾吾地答应道。
“那又没什么的……”陈可沉默了片刻,说道,眼睛盯着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
“丢人……”于雷也装着认真看球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陈可笑了,狠狠地在于雷的大腿上拍了两把:“什么时候又有大姑娘的做派了!恶心是恶心了一点,但我也没看见什么呀,就当是自己的好了。”
于雷也觉得自己要是过于纠缠这件事反倒是显得太扭捏,令人起疑了,于是也笑着打趣道:“要不你也弄我身上一回,咱俩算是扯平了。”
“你皮痒啊!”陈可顿时觉得双颊发烫、头皮发麻,那股异样的感觉又荡漾了起来,让他有点胸闷,“我可是文明人,又不象你,不穿内裤就……”
陈可想到他就这么赤身luǒ_tǐ的和自己大被同眠了好几个钟头,声音不住地小了下去。
于雷不敢在这种近乎调情的道路上走得太远,不然那情形又会一发而不可收拾,他只好赶紧叉开话题,谈起了屏幕上双方球队的表现。好在,比赛相当j-i,ng彩,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原本的话题,进入了足球的世界……
那晚他们背对着背睡下了。用“各怀鬼胎”来形容当时的情景,再合适也不过。
44、于雷
他无法不相信缘分,因为它永远不能证伪。
而有些人,有些事,将更加使他明了这两个字的分量,明了他们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的,难以逃脱的命数。
在哲学史上,中国人被认为是欠缺形而上的j-i,ng神的。我们的先贤们绝少愿意去构造一个亚里士多德式的世界体系,用以解释产生、存在和消亡的原因。芸芸众生,爱恨情仇,无非是缘起缘灭,仅此而已。
缘,最初大抵是因、循之义。早在荀子,就有过“缘之以方城”的话,而陶潜也在他那篇尽人皆知的名篇里有过“缘溪行”的记叙。可见,缘这个字是与现实或者非现实的道路有关的,有路,自然就有起点终点。于是,佛法东来之后,便有了因缘、缘起的概念,从此,缘就成为了解释人世间种种开始与结束最好的说辞。
如果一个美好的开始或一个残酷的结束跳脱在自然规律统治的机械世界之外,那我们不妨(也只好)用缘这个字把它诗化一番,好让它永远停驻在我们本已十分脆弱的记忆里。
于雷和陈可,居然就在这个艺术化了的概率论游戏里,偶然地相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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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可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左手又不自觉地往于雷腰间抱了过去。于雷睁开了眼,把自己的左手重叠在陈可的臂上,轻轻地握着。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着当前的时刻,11:08。昨天球赛看晚了,两个人好好地补了一场觉。
他想起昨晚的事情,感觉就象做了一场荒唐的梦,又觉得象是和他的枕边人缠绵了一宿,身上轻飘飘的,脑子乱糟糟的。
陈可的手指轻轻地挠着于雷的手心,他知道他醒了。
他把手抽回去,揉了揉眼睛:“早。”
“还早呢,都十一点了。”于雷哑着嗓子说。
等两个人都洗漱完毕,时针几乎已经完整地指向十二点了。老阿姨收拾好了一桌饭菜,招呼两个人过来就餐。
“你爸妈说晚上要请你的小同学吃饭,让你们别在外头吃了。”那个陈可叫他吴n_ain_ai的老阿姨交代道。
陈可出了口气,不大情愿地“嗯”一声,算是答应了。于雷虽然觉得这种家人间缺乏沟通的状态不太健康,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自己也不好多嘴。
吃了饭,陈可问他今天想去什么地方玩,于雷毫不迟疑地答曰:石老人。
“这个时候下海的人可不多啊,要不就是那些一年游到尾的老头,要不就是不小心掉进海里去的傻蛋。”陈可一本正经地说。
于雷被他那副神情逗笑了:“你要是怕冷咱们就走走也行,顺便掏几个蛤蜊晚上蒸了蛋羹来吃。”
“不是跟你说现在没蛤蜊了?要游游呗,谁怕谁?”陈可让吴妈找了两条泳裤和沙滩裤出来。
“你身型那么小,我怕穿不下你的啊。”于雷说。
“直接就说你胖呗,还什么我型小~”陈可笑着说,“还有条沙滩裤呢,套在外面就看不出来了。”
一会儿,吴妈把东西找出来了,陈可拿了其中一条红色的沙滩裤:“我要这条,别跟我抢啊。”
“你喜欢红色?”于雷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陈可的时候,他也是